“你到底想做什么？”白頔开口，声音带着一丝沙哑。
路远看着她，紧绷的身体缓缓放松下来。
他收回了拳头，嘴角重新勾起那抹嘲讽的弧度，只是这一次，嘲讽里多了几分得逞的快意。
“我以为你要躲到天荒地老。”他轻笑着说。
“看来你也不是那么能忍。”
“我的耐心有限，”白頔冷冷地看着他，“但你的目的，我大概猜到了。”
路远挑了挑眉，没说话，似乎在等着她的下文。
“你的任务，和我有关，对吗？”白頔一字一顿地问道，“你需要……杀死我，或者被我杀死？”
路远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眼底闪过一丝讶异。
他没想到白頔会这么直接地戳破。
他沉默了片刻，然后轻轻点头，坦然承认：“是。我的任务目标之一，就是你。”
她能看出来，他没说谎。
或许是因为他知道了白頔的底细，知道了她很大程度上没法儿对抗他。
对于一个弱于自己的人，即便是把真相说出来一部分，也无关紧要。
在鬼界，这种人无疑是最容易死的，可是奈何人家的起点就比鬼力拥有者要高不少。
“为什么？”白頔追问，“我们之间，应该没有任何交集。”
“谁知道呢？”路远耸了耸肩，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
“系统发布的任务，需要什么理由吗？”
“就像我想杀黄冤一样，她也只是任务清单上的一个名字而已。”
“虽然她还没死……但也差不多了。”
听到“黄冤”的名字，白頔的瞳孔骤然一缩，指尖在身侧悄然攥紧。
“你说，她也是你的任务目标？”
“是啊，”路远的语气轻描淡写得像在说今天天气不错。
“不过她只是个‘可选目标’，杀不杀都行。”
“我只是顺手而已。没想到她那么不经打，一拳就快死了。”
“你知道为什么她是可选目标吗？”
他漫不经心的笑了笑“因为那个叫苏屿岚的，告诉了她一些她不该知道的东西……”
“至于是什么，我就不清楚了。”
“顺带一提，苏屿岚可是红名，属于一根手指都不能动的那一种……”
“你……”白頔的胸口剧烈起伏，一股前所未有的怒火冲上心头。
原来如此。
原来黄冤的遭遇，只是一个攻略者为了完成自己任务的“顺手而为”。
“甚至只是因为苏屿岚所说的一个所谓的“不该知道的东西”。
她想起黄冤躺在病床上的模样，想起她聊起白頔时眼中的笑意。
而这一切，在路远的口中，仅仅是一个可以随意抹除的“可选目标”。
凭什么？
凭什么他们这些所谓的“攻略者”，可以像神明一样，随意决定别人的生死？
就凭系统可以审判人们的生命？
白頔的理智在这一刻几乎要被怒火吞噬。她体内的鬼力不受控制地涌动起来。
身后的影子再次变得狂暴，如同择人而噬的野兽。
路远看着她这副模样，非但没有害怕，反而兴奋地舔了舔嘴唇。
“就是这样，拿出你的真本事来！”
他的眼神亮得吓人，
“让我看看，能被系统列为‘高危目标’的你，到底有什么资格！”
他要的，就是这个！
他需要白頔毫无保留地战斗！
他最享受的就是和强者战斗的过程！
白頔死死地盯着路远那张因兴奋而扭曲的脸，脑海里却闪过一个念头。
等等……
如果他的任务和我有关，那我如果……消失了呢？
如果我从这个世界消失，他的任务是不是就无法完成了？
一个大胆而疯狂的计划在她心中瞬间成型。
她可以进入副本。
作为攻略者，她随时可以进入系统为她匹配的副本。
只要她进入副本，她的身体就会从这个世界“消失”，进入一个独立的时空。
她不完成副本，路远就算在这里等上一百年，也等不到她。
他的任务，自然也就失败了。
而黄冤……
白頔的心又沉了下去。
她不知道自己离开后，黄冤的状况会不会好转。
她更不知道，路远会不会转而去报复黄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