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什么?白頔问道。
听到这话,女人终于缓缓转过头。
她的脸上没有眼睛,只有两个漆黑的洞,嘴角却咧开一个悲伤的弧度。
吃我的疼啊……我疼了太久了……
她抬起手,指向房间角落的一个铁盒。铁盒里装着一叠泛黄的信纸,最上面一张写着一段话:
纺织厂要拆了,宿舍楼也要推平,我没地方去了……女儿的学费还没凑够,老公的赔偿金也没拿到……
信纸的最后几行被泪水晕开,只剩下模糊的字迹:疼……心口好疼……我好痛……好想让这痛苦停下来……
就在这时,周围的景象又开始扭曲,房间变成了顶楼的水箱边。
那个巨大的支撑体还在蠕动,仿佛随时会对周围的一切发起攻击。
只是那表面的血管不再攻击她们,反而朝着女人的方向收缩,像是在靠近,又像是在讨好。
白頔听着,突然明白了一个事实。
支撑体不是,也不是,而是这个女人的凝聚成的实体。
她的绝望、不甘、痛苦到达了极致,于是痛苦成为了现实。
痛苦像是从海绵中挤出来的水一样,涌到现实世界的各个角落。
但是从海绵中出来的水不能和别的东西重叠,痛苦却可以。
于是,精神化成的现实和真正的现实重叠在了一起,把这栋楼变成了承载她痛苦的容器。
所以刚才的爆破,是在帮它?黄冤的声音有些发颤。她看着女人腿上的伤口,突然想起刚才那一次莫名其妙的爆炸。
那根本不是帮助她们清理重叠空间的,而是帮助她加深痛苦,活化整个地方的!
不,换个角度想,爆炸也未必是她操控的。
她要真有这么大能耐,早跑出去了……有人想害她们……通过这次任务?
还是说,这个女鬼确实出不去,所以通过某种手段把污染传出去了?
对了,手机!
呼吸可以传递污染,思维可以引来污染,就连远远看见了污染都有可能被缠上,没道理手机就一定不能传递!
女人缓缓走向水箱,伸手触碰支撑体。那些狰狞的血管瞬间变得柔软,像是在回应她的触摸。
它说……烧它的时候,它能感觉到我的疼……它想替我疼……
可就在这时,楼体的晃动又开始了,比之前更剧烈。
水箱里的暗红色液体突然沸腾起来,支撑体表面的血管开始疯狂地收缩、断裂,
女人的身体也开始变得透明,那架势,像是要和空间融为一体。
不行……它要撑不住了……
黄冤突然反应过来,刚才打掉的,是支撑体用来保护女人意识的屏障。
现在屏障没了,女人的情绪极值正在反噬空间。
这栋要彻底坍塌,把她们和女人的意识一起埋在重叠空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