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拉着不太情愿的白頔,伸手推开了铁皮房的门。
门轴发出“滋滋”的刺耳声响,伴随着一股混杂着机油、火药和淡淡消毒水的味道扑面而来。
推开门,预想中被全场的人注视的尴尬场景。
屋内的人都沉浸在自己的事里,动作利落得像上了发条。
靠着门的壮汉正用擦枪布反复打磨狙击枪枪管,金属摩擦声沙沙作响;
角落的两三人低着头,手指翻飞间,子弹像流水般钻进弹夹,“咔嗒”的咔合声此起彼伏;
还有个戴皮质手套的人蹲在地上,把拆成零件的冲锋枪摊在油布上,正用棉签细细给零件上润滑油,连最细微的缝隙都没放过。
黄冤挑了挑眉,心里忍不住生出几分欣赏。
这股“做事不抬头”的专注劲儿,可比自己手下那群人强多了。
以前她每次去自己的公司晃悠,只要一露面,原本练得好好的手下,就算是在拉屎,也会立马停手,并且齐刷刷地立正打招呼。
次数多了,她都觉得自己像个打扰别人干活的麻烦精。
看来有时候,太扎眼的地位反而让人放不开手脚,还是这种“没人管”的氛围自在。
但很快,她的注意力就被众人的着装勾走了。
和她与白頔身上规规矩矩的分局制式制服不同,屋里人的衣服五花八门,没一件沾边“制式”二字。
有人穿黑色的战术马甲,上面挂满了弹袋和工具包;
有人裹着及地的深色斗篷,连脖子都遮得严严实实;
最显眼的是一群穿迷彩服的,裤腿扎进靴子里,腰间别着军刀,浑身透着股生人勿近的狠劲儿。
而最让她费解的是,所有人脸上都扣着面具。
咧嘴露齿的山魈面具,露眼睛的黑色面罩,还有就是画着诡异符文的青铜面具。
唯独只有她和白頔是素颜出镜。
白頔一看到这场景,后背瞬间绷紧,脚已经悄悄往后挪了半步。
虽然脸上依旧没有表情,但她的眼神里写满了“逃离”两字。
试想一下,就像在万圣节的会场,所有人都穿着奇装异服,唯独有那么一两个人,穿着正装出现在了会场的大门口,还要尝试融入这个会场……
就很离谱。
她刚要转身往外冲,手腕突然被人拽住。
黄冤早预判到她的逃跑计划,伸手就把人薅了回来,力道不大却抓得很稳。
白頔正想挣扎,眼角的余光却瞥见屋里的人动作齐刷刷一顿。
下一秒,所有戴面具的人竟同时抬手,摘下了脸上的遮挡物。
动作整齐划一,像提前排练好的仪式,看得她瞳孔微缩,大脑瞬间宕机。
这是搞什么?欢迎新成员的特殊流程吗?也太奇怪了吧!
就在两人满脸疑惑时,一个身影凑了过来,声音带着点试探。
“你们好,请问……你们是神经病俱乐部的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