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S:本章为已修订过的版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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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议结束了。
众人各自怀着沉重的心情离开了。帐篷的光芒慢慢熄灭。
白日里那些如同行尸走肉般的领民们,此刻都已蜷缩进各自那顶破旧帐篷里,用沉沉的睡眠来逃避这残酷的现实。
篝火早已熄灭,只剩下几点暗红色的余烬在萧瑟的夜风中明明灭灭,如同这片土地上那些幸存者们眼中,仅存的一点希望之火。
鲁迪乌斯独自一人坐在床上。
他没有点灯。
黑暗能更好地掩盖住他脸上的疲惫与茫然。
他的脑子里很乱。
就像是一团被猫咪玩弄了三天三夜的毛线球,无论他如何努力都无法理清那纷乱的头绪。
今天所发生的一切对他的冲击实在是太大了。
比在魔大陆,直面那些狰狞可怖的魔物时还要大。
比在“赤龙下颚”,被那个名为“龙神”的魔王一记手刀当场开膛破肚时还要大。
『我……到底是为了什么,才这么努力地一路从魔大陆回到这里的?』
鲁迪乌斯借着月光看着天花板。
他就像一个被抽干了所有力气的布娃娃瘫在床上一动也不想动。
绍罗斯被处决了。
菲利普、希尔达......也过世了。
布耶纳村……已经不存在了。
所有的人,所有的事,所有鲜活、美好的记忆。
都在那场名为“大转移”的天灾中,被无情地碾得粉碎。
取而代之的,是告示板上,那一个个冰冷的、触目惊心的……名字。
鲁迪乌斯感觉自己的胸口像是被一块巨大的石头给死死地压住了,沉闷得让他几乎无法呼吸。
他想哭。
但他哭不出来。
好奇怪啊......
他只能像个坏掉的机器人一样呆呆地坐在那里,任由冰冷的潮水将自己彻底淹没。
『啊……真是的……』
他在心中发出一声充满了“生无可恋”的叹息。
『这剧本……也太“致郁系”了吧?』
『说好的异世界转生都是开后宫,走上人生巅峰呢?』
『怎么就……突然快进到“家破人亡,天煞孤星”的badEnd路线了啊?』
『这是那个作者写的?你出来!我保证不打死你!』
就在鲁迪乌斯疯狂地在心里对着某个不存在的“作者”输出负面情绪的时候。
帐篷的门帘被一只手轻轻地掀开了。
“……鲁迪?”
一个带着几分试探的少女声音在门口响起。
鲁迪乌斯下意识地抬起头。
是艾莉丝。
但……又不是他所熟悉的那个艾莉丝。
眼前的少女换下了一身便于行动的劲装,穿上了一件款式简约的黑色连衣裙。
裙子的布料看起来很柔软,在昏暗的帐篷里泛着一丝丝绸般的光泽。
那头总是像火焰般肆意飞扬的火红色长发,此刻,正湿漉漉地披散在肩后,发梢还带着晶莹的水珠。
一股淡淡的、混合着花香与水汽的香水味,在帐篷里悄然弥漫开来。
“那个……鲁迪,”艾莉丝似乎有些不适应他那直勾勾的眼神,小脸微微泛红,有些不自然地拨弄了一下自己的头发,“你……你没事吧?”
“我……我没事。”鲁迪乌斯下意识地回答道,声音有些发干。
“那就好。”艾莉丝点了点头,然后一步一步走到了鲁迪乌斯的身边坐下,两条修长的大腿自然而然地并拢在一起。
黑暗中,鲁迪乌斯甚至能感觉到从她身上传来的、那股令人心神荡漾的温热。
“呐,鲁迪。”
“わたしは大人になります。”(为了卡审迫不得已)
“是……是吗……”
帐篷里再次陷入了沉默。
只有外面那萧瑟的风声和远处难民营里偶尔传来的啜泣声,在寂静的夜色中缓缓流淌。
鲁迪乌斯这才想起,是啊……时间过得真快。
他们从魔大陆出发,一路颠簸,不知不觉中竟然已经过去了这么久。
他甚至连艾莉丝的生日都给忘了。
而眼前这个总是被他当成“小孩子”的任性大小姐,在不知不觉中也已经长大了。
“抱……抱歉,艾莉丝。”鲁迪乌斯有些语无伦次地说道,“我……我忘了……我……”
“没关系。”艾莉丝摇了摇头,打断了他的话。
她转过头,那双在黑暗中依旧明亮得像是两团燃烧的火焰般的眸子深深地注视着鲁迪乌斯。
“鲁迪。”
“嗯?”
“我……想要生日礼物,可以吗?”
“啊……好!你想要什么?只要我能做到的,我……”
“那我想要家人。”
艾莉丝的声音再次打断了他。
她的声音有些发颤,却带着坚定。
“爷爷、父亲、母亲……都已经不在了。”
“伯雷亚斯家现在就只剩下我一个人了。”
“所以……”
她深吸一口气,像是鼓起了毕生的勇气般一字一句地说道:
“——鲁迪乌斯你来当我的家人吧。”
鲁迪乌斯的大脑,一片空白。
诶?
家人?
这是……什么意思?
是……是那个意思吗?!
虽然他知道现在在想这些很混蛋,很不合时宜。
但是……
他忍不住啊!
“你的意思是……我们以后……就是姐弟了?”
鲁迪乌斯用一种充满了“求生欲”的语气小心翼翼地问道。
艾莉丝:“……”
她那张俏脸瞬间涨得通红。
“笨……笨蛋!谁要跟你这个笨蛋当姐弟了啊!”
她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猛地从床上跳了起来,指着鲁迪乌斯的鼻子气急败坏地叫道。
但很快,她又像是泄了气的皮球一样重新坐了下来,小声地嘀咕了一句:
“不过……关系什么的……都……都无所谓啦……”
她顿了顿,然后凑到鲁迪乌斯的耳边,用一种几乎微不可闻的声音轻声说道:
“呐,鲁迪。”
“今天……我们一起目垂吧。”
轰——!!!!
鲁迪乌斯感觉自己的大脑,在这一瞬间彻底爆炸了。
整个人都僵在了原地,像一尊被雷劈中了的滑稽石雕。
一……一起目垂?
她……她刚才是这么说的吧?
我没听错吧?!
看着艾莉丝那张近在咫尺的脸庞,鲁迪乌斯狠狠地咽了口口水,感觉自己的理智正在不断的被蒸发。
不行!
鲁迪乌斯!你给我挺住啊!
你可是个有原则、有底线的男人!
你怎么能趁人之危呢!
艾莉丝她今天才刚刚失去了所有的亲人!她现在一定是因为过度悲伤,精神状态不稳定,所以才会说出这种胡话!
对!一定是这样!
我绝对不能做那种趁着女孩子伤心难过的时候,就对她下手的人渣!
而且……我们不是还有“约定”吗?!
她说过的!
要等我成年的时候,才……
可是……
鲁迪乌斯想起了在“赤龙下颚”被奥尔斯帝德一记手刀贯穿心脏时,心中涌起的遗憾。
——如果,在死之前能做……
这个念头像一株剧毒的藤蔓,在他的心里疯狂地滋生、蔓延。
如果……如果当时自己就那么死了。
那我和艾莉丝之间,岂不是就真的什么都没有了?
人生实在是太短暂也太脆弱了。
谁也不知道明天和意外到底哪一个会先来。
所以……是不是应该抓住眼前的机会?
『可恶!』
『到底该怎么办啊?!』
就在鲁迪乌斯那脆弱的理智与那原始的雄性本能进行着天人交战的时候。
艾莉丝再次发动了致命攻击。
她缓缓地站起身,然后在鲁迪乌斯那震惊的目光中,她竟然爬■■然后……
一屁■月■殳■坐到了他的身上!
“呜哇——!”
鲁迪乌斯发出一声意义不明的惊呼。
少女■■那充■■满■弹性■、温热的■部与■■他那因为■■紧张而绷紧的■月要■■月复紧紧地■■■■贝占在了一起。
那惊人的触感让鲁迪乌斯感觉自己全身的血液都在一瞬间涌向了某个部位。
“艾……艾莉丝!你……你干什么?!”
“不干什么啊。”
艾莉丝的双手如同两条柔软的藤蔓般,轻轻地环住了他的脖子。
充满了少女馨香的身体就这么严丝合缝地贴在了他的身上。
然后,她用她那双结实有力的大腿,微微用■力■■■
“咕咚……”
鲁迪乌斯艰难地咽了口唾沫。
他感觉自己那根名为“理性”的弦已经绷到了极限。
随时都可能“啪”的一声断开。
“不……不行……艾莉丝……”他用尽全身最后一丝力气,试图做着最后的徒劳挣扎,“我们……我们说好的……要等我……”
“我等不及了。”
艾莉丝将她那张因为害羞而变得滚烫的俏脸埋在了他的颈窝里,用一种他从未听过的、带着一丝撒娇意味的声音,在他的耳边轻轻地吹着气。
“……■■■……■■■■■■■■■■……”
“……■~”
“咔嚓——”
名为“理性”的那根弦,在这一瞬间,应声而断。
剩下的,只有……如同火山爆发般,再也无法抑制的……原始本能。
“艾莉丝……”
鲁迪乌斯低吼一声,那双眼眸里,第一次,燃烧起了名为“野性”的火焰。
他一把抱住怀里那具柔软的、诱人的娇■。
这一晚。
帐篷外的风,很大。
帐篷内的“风”,更大。
————芬格尔线————
这一夜,鲁迪乌斯感觉自己像是做了一场漫长而又真实的梦。
梦里,他变成了一名英勇的骑士,手持咖喱棒,冲进了被恶龙盘踞的古老城堡,救出了被掳走的公主。
然后……
骑士和公主,从此,过上了幸福快乐的、没■■■的生活。
?〔艾莉丝·伯雷亚斯·格雷拉特第一人称视角〕?
我是艾莉丝·伯雷亚斯·格雷拉特,在今天,我终于成为了一个大人。
我得到了最好的生日礼物。
鲁迪乌斯。
我和他成为了“家人”。
我将我拥有的一切都给了他。
因为,我早就喜欢他了。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大概……是在他生日的那天吧。
那天晚上,母亲大人把我叫到她的房间,对我说:“艾莉丝,你也是时候该为自己的将来考虑一下了。”
她告诉我,鲁迪乌斯,那个比我还要小两岁的家庭教师是一个百年难得一遇的天才。
她说,将来鲁迪乌斯一定会成为一个连阿斯拉王国的贵族,都要礼让三分的的大人物。
如果我能成为他的妻子,那么我们伯雷亚斯家的地位也会水涨船高。
她让我委身于他。
我当时很困惑。
也很生气。
凭什么?
凭什么要我去“讨好”那个比我要小的、看起来还弱不禁风的家伙?
我可是艾莉丝·伯雷亚斯·格雷拉特!是菲托亚领的大小姐!
我为什么要……
但是,当母亲大人用她那双总是带着几分严厉的眼睛,深深地注视着我的时候。
我退缩了。
我看到了她眼中的期盼。
那是一个母亲对女儿未来的期盼。
也是一个贵族对家族荣耀的执念。
于是,我推开了鲁迪的房门。
坐在床上等待他与父亲讨论结束后回来。
我不知道当时是怀着怎么样的想法等待着鲁迪乌斯。
可能什么都没有想吧。
然后,我看到了他。
当他抱着傲慢的水龙王推开房间门的时候。
我感觉我的心跳得很快。
快得像是要从我的胸口里蹦出来一样。
我不知道那是不是“喜欢”。
我感到了自卑。
是啊,自卑。
我,艾莉丝·伯雷亚斯·格雷拉特,只是一个除了剑术之外,一无是处的……笨蛋。
我甚至连最简单的读写都学得一塌糊涂。
完完全全就是一个粗鲁的乡下野丫头。
而他,鲁迪乌斯·格雷拉特,一个年仅七岁就能无咏唱施展魔术的水圣级魔术师,是连基列奴师傅都赞不绝口的“天才”。
我……真的配得上他吗?
这个念头像一根毒刺一样扎进了我的心里。
于是,我推开了他。
我逃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