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让易忠海心里慌得不行。
此刻易忠海心想:王锴咋说得跟真事儿似的,这是咋回事?他怎么连我们的小九九都猜中了?
他还说我们这种人会坐牢!
最让他犯怵的是,王锴最后那句话——要是真按他说的,他得把四十万的货款全结清,那他就真完蛋了。
别说赚钱了,就是把自己卖了都不够还的!
这时易忠海不再跟王锴犟嘴,也不像刚才那么随意地坐着了。
已经是秋天了,他的脑门都开始冒汗了。
就在易忠海心里乱成一锅粥的时候,许大茂带着秦淮如回来了。
这俩家伙比易忠海会享受多了。
许大茂给自己整了一套西装,一双皮鞋。
秦淮如也是从头到脚换了新衣裳,手里还提着好几个袋子。
易忠海一看他们进院子,立马从椅子上蹦起来,一个箭步冲到许大茂身边,把他拉到一边问:“大茂,你进货的时候,写的是谁的名字?”
许大茂听了易忠海这没头没脑的问题,回道:“写的咱三个的名字,咋了?”
易忠海一听,心里总算踏实了。
他拍了拍胸口说:“王锴跟我说,如果我们一直拖着不还钱,咱们几个都得进牢房。”
“他还说现在有新法律专门对付咱们这种人,说咱们这是有钱不还,得进监狱!”
许大茂听完易忠海的话,终于明白那几句话是从哪儿冒出来的了。
原来是王锴这个小子搞的鬼。
许大茂转过头对王锴说:“王锴,你咋这么能瞎扯呢?”
“啥叫我们有钱不还?你们又知道啥?就在这瞎咧咧。”
你有啥证据?你以为你是谁?
“你们管的着吗?管的也太宽了吧!”
不得不说,这些家伙真是禽兽不如,上午还在王锴面前低三下四的,现在却反咬一口骂他。
王锴听了许大茂的话,不生气也不着急,只是冷冷地说:
“你们别以为我是在这儿吓唬你们。”
做人得有良心,人家可是等着这笔钱救厂呢。
厂里的工人,都指着这个厂吃饭。
“你们这么做,可能会成为压垮这个厂的最后一根稻草。”
如果厂子真的垮了,会有多少家庭跟着遭殃?多少孩子上不了学?你们简直就是一群自私自利不顾他人的畜生。
王锴说得振振有词,几个家伙被说得脸红脖子粗的。
此刻王锴站在道德的高地上,俯视着他们。
秦淮如第一个站出来对王锴说:“王锴,少在这儿装圣人。”
“我们这么做也是被你逼的,要不是你把我们的货价压得那么低,我们也不会走到今天这一步。”
“要不是你抢生意,我们肯定比现在混得好。”
“你现在占我们便宜,还反过来怪我们,哪有这样的人!”
这是什么歪理!
王锴反驳道:“你们自己经营不善,反倒赖我?”
拉不出屎来,难道还要怪地心没吸力?
“我低价收你们的货,本是好心帮你们,现在想反悔的话,咱就把合同作废,货还你们,钱退我!”
“你们几个怎么这么不要脸?”
上午还对我毕恭毕敬,现在就跟我讲道理,你们也配?
几个人只能憋着,因为他们不可能把钱退给王锴,那些货他们根本卖不出去。
王锴这么说他们,他们也只能忍气吞声。
王锴看到他们一脸沮丧,就知道自己又赢了。
他也不理他们,径直回了家。
几个人见王锴走了,也都散了。
这次和王锴的小争执,他们很快就抛之脑后。
因为王锴的话听起来都是空话,手里的钱才是实实在在的。
而王锴早就有了对策。
他怎么可能让他们轻易地花自己的钱呢?
他正在等工厂的人来向他们讨债。
他要让他们连本带利地赔回来。
几天后,几个人把随身听卖了,日子过得越发滋润。
每天除了吃喝玩乐,啥都不用操心。
第四天,工厂的人来了。
他们实在没办法,还款日到了,这几个人却联系不上。
他们找到了这几个人在百货大楼的店铺,结果已经关门大吉。
经过一番打听,才知道这几个人住在这里。
工厂来讨债的人先去了易忠海家。
他们向易忠海哭穷:“老先生,我们真的很难,您能不能先给我们一点货款?”
“先还一部分,让我回去交差吧!”
易忠海看着讨债的人说:“我不是不想给你钱!”
“我现在是真的没钱,有钱肯定就给。”
“我知道你也有难处,可我们的机器卖不出去,钱都压在这批机器上了!”
我现在真没钱,没骗你!
易忠海说完,盯着讨债的人。
那人一动不动,眼神中带着审视,看着易忠海。
易忠海接着说:“你不信我说的,我也没办法。”
“你要是看中我家哪样东西,直接拿走就行,我不会拦着你。”
“我也能理解你的处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