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本小说网 > 女生言情 > 历史天幕:永乐大帝 > 第126章 英宗亲政,清臣能臣

第126章 英宗亲政,清臣能臣(1 / 2)

天幕的光芒未曾稍减,如同一块悬在应天上空的巨大明镜,将明英宗朱祁镇亲政后的朝堂图景,清晰地映照在朱棣与徐妙云眼前。那些记载于《明史》中的文字,带着鲜明的批判色彩,如同冰冷的利刃,试图将朱祁镇钉在“昏聩之君”的耻辱柱上。

【天幕之上,一行行墨色大字缓缓浮现,字体严肃规整,却透着一股不容置喙的批判意味:《明史·英宗本纪》评曰:“英宗承仁宣之业,海内富庶,朝野清晏。顾以王振擅权,遂至乘舆播迁。乃复辟而后,犹追念不置,抑何其惑溺之深也。前后在位二十四年,无甚稗政。至于上恭让后谥,释建庶人之系,罢宫妃殉葬,则盛德之事可法后世者矣。然宠信阉宦,打压忠臣,荒废朝政,安于享乐,致有土木之败,国势中衰,虽有复辟之幸,亦难掩昏聩之实,堪称亡国之君之雏形。”】

“昏聩之君?宠任奸佞?害忠良,伤国脉?”朱棣低声重复着这些字眼,眉头拧成了一个疙瘩。他盯着天幕上的文字,心中满是疑惑。先前天幕展现朱祁镇亲政后重用宦官、重组中枢、收缩外廷权力,虽手段急躁,却也是为了夺回皇权,怎么到了《明史》里,就成了这般不堪?

“亡国之君的雏形?”朱棣眉头紧锁,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御案边缘的雕花。他盯着天幕上的文字,心中满是疑惑与不以为然。《明史》的评价太过绝对,通篇将朱祁镇的执政生涯归结为“宠信阉宦、打压忠臣、安于享乐”,可结合此前天幕揭示的内容,这位曾孙亲政后明明在极力收回权力,与文官集团激烈博弈,怎么到了史书中,就成了这般不堪的模样?

“史书向来是胜利者书写的。”徐妙云站在一旁,语气平静却带着几分洞悉,“撰写《明史》的多是后世文官,而祁镇亲政后一系列举措,皆是在打压文官集团的权力,他们自然不会给他好名声。”

“你说得对,史书终究是文人所着。”朱棣低声自语,语气中带着几分了然。朝堂之上,皆是千年的老狐狸,谁又会将真实的权谋争斗赤裸裸地写进史书?文官集团掌控着笔杆子,自然会将不利于自己的君主描绘成昏君,将自己塑造成“匡扶社稷”的忠臣。他看向天幕中“打压忠臣”四字,心中冷笑:所谓的“忠臣”,恐怕大多是那些依附于文官集团、阻碍皇权集中的人吧。

徐妙云站在一旁,目光沉静地看着天幕,轻声道:“陛下说得是。这些文人着史,向来是‘春秋笔法’,褒贬之间,藏着太多私心。他们既想维护文官集团的利益,又想给自己留一个‘秉笔直书’的美名,自然会将与他们作对的君主抹黑。”

【天幕画面流转,不再是抽象的文字评价,而是化作了一组组清晰的数据与史料记载。首先浮现的是税收与天灾的数据对比:字幕显示:据《明实录·英宗实录》记载,张太后与“三杨”辅政时期(宣德十年至正统七年),史称“海晏河清,四海承平”;然据户部存档的税收记录显示,自正统元年起,朝廷税收便持续缩水,至正统七年,全国赋税总收入较宣德末年减少近三成。更值得注意的是,正统年间天灾频发,水灾、旱灾、蝗灾、地震接连不断,发生频率较宣德年间翻了一番。若税收减少是用于赈灾,尚有情可原,可查阅《明实录》与地方府志,正统初年的赈灾记录寥寥无几,且拨款数额远不及税收减少的额度。】

“税收缩水近三成?天灾频率翻番?”朱棣的眉头皱得更紧,眼中的疑惑愈发浓厚。这组数据与《明史》中“海晏河清,四海承平”的记载简直是天壤之别,前后矛盾得令人难以置信。

“这里面的水分,太大了。”徐妙云轻声道,“张太后辅政,名义上是太后垂帘,实则是三杨掌控朝政。他们为了营造‘盛世’的假象,必然会在史书中粉饰太平,将税收减少、天灾频发的真相掩盖起来,等到朱祁镇亲政,再将所有的烂摊子都推到他头上。”

他转头看向徐妙云,语气中带着几分不解:“妙云,你看这数据。若是张太后与‘三杨’辅政真的如史书所言那般清明,为何税收会持续减少?天灾频发却赈灾不力,这‘四海承平’的说法,未免太过牵强了吧?”

徐妙云的目光落在“赈灾记录寥寥无几”几个字上,眼神渐渐变得锐利:“陛下,臣妾倒觉得,张太后恐怕只是个傀儡。”

“傀儡?”朱棣一愣。

“是啊。”徐妙云点了点头,语气笃定,“大明的祖训早已定下‘后宫不得干政’的规矩,张太后即便身为太后,也绝不可能像汉唐的太后那样真正干预朝政。她能稳坐太后之位,被史书誉为‘贤后’,不过是因为她迎合了文官集团的利益,成为了他们推出来的代言人。”

她顿了顿,继续分析道:“‘三杨’辅政期间,文官集团势力急剧膨胀,他们借着‘辅佐幼主’的名义,大肆培植亲信,垄断官员任免权,如今又露出了贪腐的獠牙。税收减少的那三成,恐怕根本不是用于赈灾,而是被文官集团通过各种手段截留、贪污了。等他们捞够了利益,再在史书中给张太后一个‘贤后’的美名,给‘三杨’一个‘贤相’的赞誉,不过是投桃报李罢了。”

朱棣闻言,心中豁然开朗。他想起此前天幕揭示的“三杨”通过保举制度安插亲信、架空六部的往事,愈发觉得徐妙云的分析有理。这些文官,表面上道貌岸然,实则贪得无厌,连国家税收都敢公然截留,其胆子之大,简直超乎想象。

朱棣心中的疑虑愈发加深。他想起自己登基后,各地呈报的税收数据也并不乐观,流民问题依旧存在,这与洪武朝后期的隐患一脉相承。看来,自宣德末年起,大明的财政便已开始出现危机,只是被文官集团刻意掩盖了。

【天幕的内容继续深入,焦点集中在了银矿开采与银课收入上。画面中浮现出宣德、正统两朝的银课数据对比,字迹清晰,一目了然:字幕显示:银矿开采是明朝重要的财政收入来源之一。宣德年间,浙江银课每年为八万七千五百八十余两至九万四千四十余两,福建银课每年为四万二百七十余两;宣德元年至九年,全国白银采纳总额达二百三十八万零八百五十八两。而英宗朝(正统元年至天顺八年),银课收入大幅锐减,总额仅为九十三万零八百三十三两,不足宣德朝的三分之一。

补充史料记载:银矿在宣德帝去世后并未立即停止开采,正统年间银矿停工时间并无明确记载,但正统元年正月丙戌,朝廷下诏“罢铜江金场”,此后又陆陆续续停办了浙江、福建等地的部分银矿。直至正统九年闰七月,因“有盗矿脉相斗杀者”,御史孙毓、福建参政宋彰等奏请复开银场,明英宗才命户部右侍郎王质前往福建、浙江,重开部分银场。重开之后,浙江岁课银仅为四万一千七十余两,福建岁课银仅为二万一千一百二十余两,均较宣德年间减半。】

“什么?!”朱棣猛地站直了身子,眼中满是震惊与愤怒。他死死地盯着天幕上的银课数据,宣德朝每年浙江、福建两地的银课加起来便有十几万两,而正统朝重开银场后,两地银课竟不足七万两,全国总额更是不足宣德朝的三分之一。这绝非自然减少,而是人为造成的!

“罢铜江金场,停办银矿……”朱棣反复咀嚼着这几个字,眼中闪过一丝明悟,“瞻基一死,他们就开始反扑了!”他猛地一拍御案,语气中满是愤怒,“三杨与文官集团,趁着朱祁镇年幼,张太后又是个傀儡,竟然敢对银矿这种重要的财政收入下手!他们这是要断朝廷的财源啊!”

“朕明白了!朕终于明白了!”朱棣的声音带着压抑不住的怒火,“银矿是朝廷重要的财政支柱,关系到军饷、赈灾、边防等诸多要务,他们竟然敢公然停办银矿,截留银课收入,简直是无法无天!”

徐妙云也脸色凝重:“陛下说得对。银矿收入是朝廷的重要进项,关系到军费、赈灾、官员俸禄等诸多方面。他们停办银矿,必然是为了将这部分利益纳入自己囊中。宣德朝银矿收入丰厚,而正统朝骤减,这些减少的银两,恐怕都流入了文官、地主、世家大族的腰包。”

他想起此前江西官员贪污上千万石粮食、八百万两白银的惊人数额,再结合眼前的银课数据,心中已然勾勒出文官集团的贪婪嘴脸。宣德朝时,朱瞻基虽与文官集团有博弈,但仍能掌控大局,银矿开采正常,财政收入稳定;可朱瞻基一死,年幼的朱祁镇即位,文官集团便彻底放开了手脚,不仅通过保举制度安插亲信,还敢停办银矿,将国家的财政收入据为己有。

“至于那个‘盗矿脉相斗杀者’,”朱棣眼中闪过一丝狡黠,语气笃定,“大概率是祁镇那孩子的手笔!”

徐妙云一愣,随即点了点头:“陛下说得对!正统初年,国库空虚,内帑也没有积蓄,祁镇亲政后,想要推行新政、制衡文官集团,没有钱财万万不行。而文官集团把持着税收与银矿,他根本无法调动足够的资金。无奈之下,他只能用‘盗矿相斗’这样的借口,重开银场,以此增加财政收入,减轻文官集团对朝政的掣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