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搓了搓手指,意思很明显,需要打点。
王建国微微蹙眉,他为人正派,对这些潜规则有些不适应。
杨平安却立刻上前一步,脸上挂着乖巧的笑容:“赵叔叔,我明白的,让您费心了。我姐她特别能吃苦,也认得字,绝不会给厂里丢脸。
您看需要准备些什么材料?我们一定配合。”他话语恭敬,姿态放得极低,绝口不提钱的事,但意思已经传达到了。
赵干事打量了一下杨平安,又看看王建国,点了点头:“行,小伙子挺懂事。这样吧,我这边先留意着,要是有信儿,让建国告诉你。
不过,材料嘛……光有介绍信可不够,还得有‘过硬’的理由。”他话里有话。
从机械厂出来,王建国拍了拍杨平安的肩膀:“平安,这事儿看来不简单,你也别太着急。”
杨平安点点头:“我知道,谢谢王大哥。能搭上话就是好的开端。”
他心里清楚,赵干事这是开了口子,接下来,就是看他杨平安的“诚意”和“能力”了。
回到家,夜已经深了。杨平安没有睡,意识沉入空间。
黑土地上,作物生机勃勃,角落里,他用灵泉小心滋养的几株人参和灵芝,长势远超预期,虽然年份尚浅,但品相极佳,灵气盎然。他选中了一株形态最好的人参,小心用意念挖出。
又从一个隐蔽的角落,取出了五张“大团结”(五十元)。这几乎是他目前能动用的大部分现金。
他将人参用红绳系好,用干草仔细包裹,连同那五十元钱,一起放进一个旧布袋里。
第二天,他借口去公社买学习用品,独自一人又去了机械厂,在厂门口“偶遇”了下班的赵干事。
“赵叔叔!”杨平安快步上前,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腼腆和急切,“我……我昨天回去跟我娘说了,我娘说,不能白让您费心。”
他飞快地将旧布袋塞到赵干事手里,压低声音,“家里以前留下的老山参,不值什么钱,给您泡酒喝,补补身子。还有……一点心意,您打点关系用。”
赵干事捏了捏布袋,感受到里面的形状和厚度,脸上顿时露出了真切许多的笑容:“哎呀,你这孩子,这是干什么!太客气了!”他嘴上推辞,手却将布袋揣进了兜里,“你姐姐的事,我放心上了!等信儿吧!”
看着赵干事骑车远去的背影,杨平安轻轻吐了口气。
钱和东西送出去了,他心里反而踏实了些。这年头,空口白话办不成事。
他送出的不仅是礼,更是一个信号——他们老杨家,不是毫无根基、只等着天上掉馅饼的穷酸户,他们有能力,也舍得为孩子的未来付出。
接下来的几天,杨家看似平静,但杨秋月却敏感地察觉到一丝不同。
小弟看她的眼神,不再是那种带着盘算的打量,而是多了几分笃定。王建国来家里时,偶尔会和母亲、小弟低声说几句什么,提到“机械厂”、“等消息”之类的词。
她的心,不由自主地提了起来,像是有只小鼓在轻轻敲打。
她不敢问,只是更加沉默,夜里看书的时间却悄悄延长了,仿佛在为什么做着无声的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