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退了。
脚尖一点树枝,倒飞进浓雾深处。
其他人立刻收拢阵型,不再进攻,开始后撤。动作有序,没有慌乱。
“别追。”洛璃喊。
我停在树顶,没动。
他们不是溃败,是战术性撤离。这一波袭击,更像是测试我们的反应速度和底牌。
“他们在等更强的援军。”我说。
“或者是在等教主亲自来。”雷猛抬头看我,“那珠子还烫吗?”
我摸了摸酒囊。
烫得厉害,边缘已经开始泛紫。
“快了。”我说,“他已经在路上。”
风从林间穿过,吹散部分毒雾。地上残留的血刃已开始融化,渗进泥土,发出滋滋声。
雷猛收了控器阵,但没关核心阵眼。三百六十种材料在包里微微震颤,随时能再起。
洛璃检查药囊,取出一枚备用爆灵散,放进外袋。她抬头看我:“下一波不会这么简单。”
我知道。
刚才那一击,我只是用了三成力。残碑熔炉一直在吸那些逸散的冥气,现在存了差不多一缕完整的源炁,足够爆发一次短时突破。
但我不急。
真正的对手还没出场。
我跳下树,落在两人中间。三人背靠背站着,目光扫向四面树林。
雾还没散尽。
远处传来乌鸦叫声,一声接一声。
我忽然想起师父说过的话:**“黑鸟报丧,必有血祭。”**
这话是很多年前在荒山听的,那时我不懂。
现在懂了。
我低头看了眼酒囊。
紫色更深了。
像有人在远处,一刀割开喉咙,血流进土里,开始腐烂。
雷猛咳了一声:“这地方邪门。”
洛璃没说话,手指一直搭在丹瓶口上。
我抬起剑胚,指向雾中最浓的一片。
那里有东西在动。
不是人影。
是一道弯月形的刀光,缓缓升起,悬在半空。
刀身刻满鬼脸,每一颗都在扭动。
冥刀。
它不是被拿着的。
它是自己飞起来的。
我听见风里传来一句话:
“年轻人,你比我想象的有趣。”
声音不是从前面来的。
是从我脑子里响起来的。
我猛地按住太阳穴,残碑熔炉剧烈震动,青火疯狂燃烧,把那股入侵的意念直接吞进去炼化。
源炁暴涨。
我睁开眼,怒吼:“**你才是那个该死的祭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