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处营地还在。
几顶破帐篷立着,兵器散落一地,火堆熄了,只剩灰烬冒烟。
那是他们伏击时设的据点。
没人清理。
也没人回来拿东西。
我知道那里有线索。
但现在走不动。
得歇一会儿。
我松了口气,把剑插进地面,双手撑剑休息。
洛璃和雷猛呢?
不对。
我猛地抬头。
刚才那一战太专注,忘了他们去哪了。
环顾四周。
没人。
血兽尸体倒在一旁,胸口烂肉翻开,那只手已经不动了,垂下来搭在肚皮上,指缝里还有黑血往下滴。
再看战场边缘。
地上有拖痕。
从我刚才倒下的位置,斜斜延伸出去,一直到林子边。
有人被拖走了。
不是我。
我身上没伤到不能动的地步。
那是谁?
我蹲下,伸手摸拖痕边缘的草叶。
湿的。
不是露水。
是血。
新鲜的血。
顺着痕迹往前看,林子深处有动静。
树枝晃了一下。
然后静了。
我站起身,拔出剑。
想走过去。
可腿一软,差点跪下。
不行。
现在追不上。
我喘了几口气,回头看向敌营。
帐篷没塌,旗子倒了,但里面的东西应该还在。
尤其是主帐。
那种级别的人不会随身带秘典,肯定藏在营地。
等我能动了,第一件事就是搜。
我扶着剑走到一块石头边坐下。
右手按在丹田。
残碑熔炉还在运作,把最后一点煞气炼成源炁存着。这玩意儿现在像个老伙计,不用喊都自己干活。
我抬头看夜空。
血刀门主跑了。
断刀了。
但他说“血海等着我”。
什么意思?
是威胁?
还是提醒?
或者……他在怕什么?
我皱眉。
血海。
这个名字听着耳熟。
好像在哪听过。
不是最近。
是很久以前。
师父还在的时候。
他说过一句话——
“北域有三禁地:剑墟、血海、古冥渊。进去的人,没一个活着出来。”
我当时问为什么。
他说:“因为血海底下,埋着一把刀。”
我问什么刀。
他没说。
只说那把刀会吃人。
吃完了,还会找下一个。
我盯着地面。
脑子里突然闪过一个画面。
血兽体内那只手。
苍白,瘦削,不像刚死的。
像……泡了很久的。
像从水里捞出来的。
血海。
难道……
我猛地站起身。
顾不上累。
拖着剑就往林子走。
十步后,脚下一软,单膝跪地。
不行。
太虚了。
我趴在地上,手撑着剑,喘着气。
远处营地静静立着。
主帐的帘子被风吹起一角。
里面有个黑色木盒。
我看不见。
但我感觉到了。
它在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