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我感觉到不对。
残碑熔炉还在运转,但它不是在消化刚才的东西。
它在等。
等下一个爆发点。
就像吃饱的野兽,趴着不动,其实是在蓄力。
洛璃忽然皱眉:“你体内源炁浓度变了。”
“怎么了?”
“以前是线状流动,现在是团状凝聚。它不再只是存着,而是在压缩。如果你再打一拳,可能不是裂地,而是炸山。”
我懂她的意思。
以前我用源炁,是借力。
现在,我是炮管。
只要扣扳机,就能把自己所有的积累全送出去。
雷猛左右看看:“所以……咱们接下来干啥?就这么站着?”
“等。”我说。
“等啥?”
“等它稳下来。”
话音刚落,我胸口一沉。
不是痛,是一种沉重感,从丹田往上顶。残碑熔炉突然加速,青火冲上头顶,又猛地收回。
我膝盖弯了一下,差点跪地。
“陈无戈!”洛璃上前一步。
“别碰我!”我吼了一声。
她停下。
我咬牙撑住,双手撑在石台上。台面承受不住压力,咔嚓裂开。
熔炉在调整。
它把我刚才吸收的所有东西重新分配,拳意归经脉,源炁归丹田,残余的火气压进骨髓。这个过程不能被打断,否则会留下暗伤。
我站着没动,全身肌肉绷紧。
一秒。
两秒。
三秒。
额头上汗流下来,滴在地上,发出“嗤”的一声,像是被高温烤干了。
雷猛不敢说话了。
洛璃盯着我后颈的位置:“星纹……又动了。”
我闭眼。
识海里,那片星空还没散。
玉简的信息已经融合完毕,但它的影响还在继续。
我知道,从这一刻起,我不再是只会拼三技的修士了。
剑、丹、拳、器,全都串起来了。
而那个第五个符号——盘蛇一样的图案——它虽然亮了,但我还不知道它代表什么。
它在箱底留下了印记。
一道细小的划痕,组成一个字:
门。
我睁开眼。
视线清晰得吓人。
墙角一根掉落的铜丝,我能看清它扭曲的角度。雷猛锤子上的锈迹,我能数出有多少块。就连空气中漂浮的灰尘,都在我眼里慢了下来。
这不是视觉变强。
是感知变了。
我抬手,对着空中轻轻一握。
拳风没出,但前方三尺的空气塌陷了一下,像被无形的手捏住。
雷猛瞪大眼:“你……你刚才那一抓,差点撕开空间?”
我没吭声。
因为我听到了别的声音。
很轻。
来自密室外。
像是有人在敲击石头。
节奏固定。
三短,两长,再三短。
是信号。
洛璃也察觉了:“外面有人?”
雷猛立刻转身面向门口,锤子横在胸前:“要不要出去看看?”
“别动。”我说。
他们僵住。
我盯着门缝。
残碑熔炉安静下来了。
但它留了个提示——一丝源炁卡在我左手小指,迟迟不回流。
这是它第一次给我警告以外的东西。
指向性提醒。
我慢慢抬起手,看向指尖。
那点源炁微微发亮。
像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