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对上那一瞬,他瞳孔缩了一下。他没想到我能把他的万蛊蚀天雨当补药吃。
“陈无戈!”他吼出声,声音沙哑,“你救得了今日,救不了明日!”
我没说话。
他抬手指着天空,“毒雨遮天,此盟必毁!你一个人,挡不住整个毒脉!”
我还是没动。
但他能看出我在蓄力。残碑熔炉运转越来越快,青火在我体内奔涌,源炁在经脉里冲刷,像是涨潮。
我右眉骨那道疤突然裂开,血顺着脸往下流。我没擦。
右手握住剑柄,轻轻一旋,把丹剑拔了出来。
“你说必亡。”我开口,声音不大,却盖过风雨。
一步踏出屋檐,脚下无借力,整个人悬在半空。
丹剑斜指下方毒云。
“那我倒要看看——”
“是谁先亡。”
话落,我甩手掷剑。
剑未至,剑气先到。撕开空气,发出爆鸣。撞进毒云核心,轰然炸开一团赤金色火焰。
那是残碑熔炉反向煨炼毒云转化的源炁爆炎。
火光一闪,惨叫四起。三个毒修从云里滚出来,浑身着火,摔向地面。黑幡烧成灰烬,剩下的人乱了阵型,纷纷后撤。
我浮在空中,背对月光,身影拉得很长。
丹剑悬在我前方三尺,剑尖微颤,像是在等下一次出击。
毒脉长老站在枯树顶上,脸色铁青,空袖随风晃荡。他没退,但也没上前。
他知道刚才那一击不是终点。
这只是开始。
我伸手,准备把剑召回来。
就在这时,酒囊猛地一烫。
比之前任何一次都烫,像是要烧穿我的皮肉。
破厄丹在里面剧烈震动,不再是心跳节奏,而是一种急促的敲击,像是在报警。
我动作一顿。
下方毒云虽然散了大半,但最深处还有一团没动过的黑雾,形状不像云,倒像个闭合的茧。
没人操控,也不随风飘。
静止的。
可它正对着我。
我盯着那团黑雾,手停在半空。
丹剑还在前面等着我召回。
但我不想动了。
那不是毒雨形成的云。
那是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