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超级漂亮的人！妈妈，你也觉得吧？”
“是啊，但记住，不能随便和陌生人说话，很危险。”
“知道啦，可是真的忍不住嘛！”
走出月台的黑发女性忽然停步，回首望去。
她的目光与女孩的视线在空气中短暂交汇，随后轻轻挥了挥手。
那一瞬间，就像听见了某种来自心底的赞美。
女孩雀跃地挥手回应，这场偶然的相遇，也在笑声中缓缓落幕。
啪。
阿兹勒侧头，注视着身旁沉默行进的赛克特。
阳光落在红发男子的侧脸上，照亮他那紧蹙的眉。
“为什么板着脸？焦躁只会让事情变坏。”
“我倒要问你，为何要刻意亲近人类？”
赛克特脚步一顿，眼神冷冽如刀。
他太清楚这具人类外壳下藏着怎样的漆黑灵魂，那是最憎恶人类的第九使徒，如今却与这些蝼蚁谈笑风生。
周围的人潮不断流动，热闹的喧哗声仿佛在刺激他的神经。
那一刻，杀戮的冲动在心底翻腾，而阿兹勒的笑容却显得格外刺眼。
“必要的表演罢了。”
“越观察你，越令人费解。”
“再说下去，会引人注目。”
阿兹勒轻声打断，径直迈步离开。
她的身影被光影拉长，步伐平稳。
赛克特注视着她离去的背影，陷入沉思。
那些学院的“精英”，早晚都要清除。
要以最干净的方式。
要点在于，不能让担任教官的人类察觉。
街道上风声掠过，卷起飞舞的布告纸。
赛克特随着阿兹勒的脚步穿过熙攘的广场，抬头望向那座无边延展的人类都市。
高楼鳞次栉比，魔导灯闪烁着淡蓝的光，街边的商贩高声吆喝。
与帝国边境的荒芜截然不同，这里充满了秩序、喧嚣与生命。
“距离上次来的这里，已经三百年了吗？”
这座人类帝国的心脏，如今比以往更加繁盛。
魔导列车穿行于街巷之间，魔导工艺制品在货架上闪着金属光泽。
人类正以这种方式让自己变得更强大，也更骄傲。
他们并不追求个体的力量，而是以集体的“进步”为信仰。
赛克特凝望着城市与人潮，胸口的破坏欲翻滚不止。
人类，依旧如此顽强。
每一次犹豫、每一次拖延，都让他们成长一分。
他们发明器具、学习魔导工学、甚至开始触碰神明的力量。
若放任人类继续扩张，世界终将落入他们的掌控。
这件事，绝不容许。
也许，只有让这个种族从世上彻底消失，世界才能重获平衡。
咔嚓。
与阿兹勒并肩前行时，赛克特的视线扫过街边的笑脸与喧闹。
那一刻，他清楚地意识到。
数量如此庞大，又有何意义？
每个个体都渺小、脆弱。
只要轻轻一挥手，他们就能在呼吸间化为灰烬。
也正因如此，才更诡异。
在这些孱弱的人类中，竟诞生过能与他们抗衡的强者。
“对了，赛克特。”
“什么？”
“我们先吃点这个再走吧。”
阿兹勒指向街角的摊位，空气里弥漫着甜腻的香气。
“那是什么？”
“是哦。”
她语气轻快，笑容中透着一丝意外的真挚。
“请给我两份。”
“好嘞～马上就好！”
赛克特站在一旁，看着阿兹勒熟练地从口袋中掏出人类货币，神情却很淡漠。
这家伙究竟？
她对人类的憎恨，真有几分是真的？
阿兹勒的举止总是半真半假。
即便能分辨她的虚伪，她偶尔流露出的那份“期待”依旧让人摸不透。
“来啦！两份，请拿好～”
阿兹勒接过那团雪白如绒的甜食，转身递来。
“赛克特，你也尝尝。”
她嘴角微弯，眼神里透出一丝玩味。
赛克特接过，低头看了看那团轻盈的白雾。
这算什么玩意儿...
他模仿阿兹勒，咬了一口。
喀嚓
“不就是糖块吗？既无特殊口感，也无风味。”
他眉头轻蹙，不以为然。
“你真觉得这东西好吃？”
抬头看去阿兹勒却露出了一种几乎带着幸福的神情。
那一瞬间，她仿佛真的变成了一个普通人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