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轮回塔主,果然有趣。”教主的声音仿佛来自九幽,带着蛊惑人心的力量,“交出双生子,臣服于我,我可以让你成为万尸谷的新主人。”
“我对养尸没兴趣。”凌辰的声音冷若冰霜。
“那就别怪我了。”教主权杖一挥,黑雾中涌出密密麻麻的尸潮,有血尸、骨妖,还有影杀殿的杀手,他们踩着同伴的尸体,疯狂地冲向安全屋的光盾。
苏清颜和苏婉柔的镜像阵剧烈震颤,光盾上已出现蛛网般的裂痕。十二莲灵姬奋力抵挡,却被尸潮逼得连连后退,浅绿发的莲绿姬为了护住受伤的莲华姬,被一具骨妖的利爪撕开了灵体,发出痛苦的嘶鸣。
“姨母,左路!”凌辰大喊着,雷灵双剑合璧,劈开一条血路,阳雷剑斩断骨妖的头颅,阴雷剑冻结血尸的步伐。
苏婉柔会意,双生石的光芒突然转向左路,将那里的尸潮暂时逼退。可更多的尸潮涌来,很快又堵住了缺口。
凌辰的体力在快速消耗,经脉的旧伤隐隐作痛,胸口的“生”字血符烫得像火。他知道,这样下去撑不了多久,必须找到教主的弱点。
他的目光落在教主手中的血色宝石上——那宝石散发的邪气,竟与凌玄的蚀魂咒同源,只是精纯了百倍。
“是噬魂幡的核心!”凌辰突然想起莲紫姬的话,“他把幡魂融在了宝石里!”
只要击碎宝石,尸潮就会失去控制!
可教主被层层尸潮护住,根本无法靠近。
就在此时,丹海琉璃塔突然从安全屋飞出,塔尖射出一道粉光,落在凌辰身边。雪团的声音在他意识中响起:“少主,妹妹们说……她们有办法!”
凌辰抬头,看到丹海琉璃塔的塔身出现六个小小的窗口,六妹们的小脸贴在窗口,小手紧紧相握。凌玥和凌璃的浅紫灵韵、凌溪和凌汐的浅蓝灵韵、凌薇和凌岚的浅绿灵韵,在塔顶汇聚成一道三色光柱,直冲天际。
“那是……双生共鸣的极致?”苏婉柔失声惊呼。
三色光柱在空中炸开,化作无数细小的光雨,落在尸潮中。诡异的一幕发生了——那些被光雨淋到的尸潮,动作突然变得迟缓,眼中的凶光也淡了几分,甚至有几具血尸放下了武器,茫然地看着天空。
“是镇魂之力!”凌辰又惊又喜,“妹妹们的灵韵,能安抚冤魂!”
这是六妹们在丹海琉璃塔中领悟的新能力——吸收了莲紫姬的净化之力后,她们的双生灵韵不仅能克制邪祟,更能唤醒尸潮中残存的人性。
教主显然也没料到会有此变故,怒吼一声:“孽障!”权杖猛地砸向地面,尸潮中爆发出更浓烈的邪气,强行压制住了镇魂之力。
“就是现在!”凌辰抓住机会,将雷灵双剑抛向空中,双剑化作两道流光,绕过尸潮,直扑教主手中的血色宝石。
“雕虫小技!”教主冷笑,权杖上的血宝石射出一道红光,挡住了雷灵双剑。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雪团突然驮着六妹们冲出安全屋,小家伙爆发出前所未有的雷力,九条尾巴全部竖起,像九道雷光之箭,穿透尸潮的缝隙,直逼教主面门。
“不知死活!”教主挥手拍出一道黑气,正中雪团的后背。
雪团发出凄厉的嘶鸣,却硬生生没停,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将背上的六妹们甩向空中。
六妹们在空中散开,三对双胞胎同时伸手,浅紫、浅蓝、浅绿的灵韵在空中交织成一个巨大的“封”字,正是凌辰教她们的阵诀!
“封——!”
六妹们的声音稚嫩却坚定,“封”字诀精准地落在血色宝石上。宝石剧烈震颤,里面的冤魂发出痛苦的哀嚎,邪气瞬间溃散不少。
“不——!”教主又惊又怒,想收回宝石,却已迟了。
凌辰纵身跃起,接住从空中落下的雪团,同时将所有雷力注入雷灵双剑。双剑在他掌心合二为一,化作一柄丈许长的雷刃,刃身流转着莲紫、浅紫、浅蓝、浅绿的光带——那是莲紫姬与六妹们的灵韵,是守护与羁绊的力量。
“雷霆——破邪!”
雷刃带着毁天灭地的气势,劈中血色宝石。
“咔嚓——”
宝石应声碎裂,无数冤魂从碎片中解脱,化作点点星光飞向天际。失去宝石控制的尸潮瞬间混乱,有的原地打转,有的互相残杀,影杀殿的杀手则趁机遁入虚空,逃得无影无踪。
教主看着碎裂的宝石,面容第一次露出惊怒:“你……你毁了我的噬魂幡!”
他周身的冤魂散去不少,露出一张与凌家先祖画像极为相似的脸。
凌辰瞳孔骤缩。这张脸……竟与他在轮回塔虚影中看到的,第一世的自己,有七分相似!
“你是谁?”他失声问道。
教主没有回答,只是怨毒地看了他一眼,转身化作一道血光,遁入黑雾深处:“轮回塔主,我记住你了!万尸谷,我们再会!”
尸潮随着教主的离去渐渐退去,只留下满地狼藉。安全屋前的光盾彻底破碎,苏清颜和苏婉柔相拥倒地,灵力耗尽昏了过去。十二莲灵姬大多灵体受损,瘫坐在地,浅绿发的莲绿姬灵体几乎透明,正被莲华姬用本源吊着最后一口气。
雪团趴在凌辰怀里,后背的护心甲已碎裂,血肉模糊,只有微弱的呼吸证明它还活着。六妹们从空中落下,被凌辰稳稳接住,她们的莲心甲也布满裂痕,小脸煞白,却依旧紧紧握着彼此的手。
“雪团……”凌辰抚摸着小兽的头,声音颤抖。
雪团费力地睁开眼,用脑袋蹭了蹭他的手心,九条尾巴轻轻晃了晃,像是在说“我没事”,随即彻底晕了过去。
凌辰将六妹们搂在怀里,看着满地的尸骸,看着昏迷的母亲和姨母,看着受伤的莲灵姬,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沉重。
胜利了,却没有人笑得出来。
他低头看向掌心的雷灵双剑,剑身映出他沾满血污的小脸,也映出天边渐渐散去的黑雾。
万尸谷……他默念着这个名字,握紧了拳头。
那里有镇魂碑,有灭灵教的老巢,有教主身份的秘密,或许还有……他轮回的真相。
无论前路有多少劫难,他都必须走下去。
为了守护,为了牺牲,更为了那些等待着黎明的人。
夕阳西下,将安全屋的影子拉得很长。凌辰抱着六妹,守在昏迷的亲人身边,十二莲灵姬默默地清理着战场,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血腥味,却也夹杂着灵草重生的清香。
他知道,短暂的安宁后,将是更艰险的征程。但这一次,他不再是孤身一人。
掌心的雷灵双剑轻轻震颤,仿佛在回应着他的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