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饼……是脆的?!”
他瞪着充满血丝的眼睛,把半个饼怼到镜头前,语速飞快且狂躁:
“家人们!这不对劲!”
“这饼皮外面脆得掉渣,里面软得像!而且这个蒜味酱……它有毒!”
“它不是那种死咸的蒜味,它是酸的!酸奶的酸!一瞬间就把刚才猪肘子的油腻给杀穿了!”
听着这番描述,丁晓曼的喉咙不争气地动了一下。
去他的卡路里。
她试探性地找了个角度,小小地咬了一角。
这一口,直接咬穿了防线。
那是肉与蔬菜的完美交响。
烤肉边缘焦脆,内里爆汁。
紫甘蓝和洋葱提供了爽脆的口感和辛辣的刺激。
蒜香、微辣、香草的清新,三种酱汁在口腔里打了一架,最后握手言和,化作一股直冲天灵盖的愉悦感。
那种因为吃了太多肉而产生的“油腻封印”,竟然奇迹般地松动了。
“好吃……”
江语希嚼着嘴里的肉,眼角竟然有些湿润。
“怎么会有这种东西?明明全是热量,可吃起来居然觉得很清爽?那个紫甘蓝简直是神来之笔!”
“这就是平衡。”
陈元三两口干掉了半个,嘴角沾着一点白色的酱汁,随手擦去。
“德国菜大多厚重,像个笨拙的壮汉。但d?ner是个灵活的刺客。”
“肉给足油脂,蔬菜提供水分,酸奶解腻,辣酱开胃,面饼给足安全感。”
“街头美食不需要米其林的摆盘。它只需要在这一口里,让你忘记所有的烦恼,只剩下多巴胺的狂欢。”
慕尼黑凌晨的街头。
四个东方人,手里捧着快要溢出来的烤肉饼,吃得毫无形象。
就连平时最在乎表情管理的丁晓曼,此刻也顾不上沾在脸颊上的酱汁,正努力追逐着一块掉出来的烤肉。
几个路过的德国年轻人举着啤酒瓶,冲他们吹了声口哨,大喊着:“好胃口!”
小李艰难地咽下最后一口饼边。
他靠在路灯杆上,眼神涣散,感觉自己已经触碰到了人类进食的生理极限。
“哥……”
他打了个带着蒜味的饱嗝。
“这次真不行了。要是再让我吃一口,我可能会当场给大伙表演个人体喷泉。”
“而且这蒜味太冲了。”江语希捂着嘴,一脸绝望,“这回酒店怎么见人啊?咱们会被前台赶出来的吧?”
陈元笑着摇摇头,将手中的包装纸揉成一团,精准投入垃圾桶。
“行了,今晚的碳水课到此结束。”
“回去睡个好觉。”
他顿了顿,视线越过人群,投向街角远处一家虽然关着门,却依然透着精致气息的店铺。
陈元眼底闪过戏谑的神情。
“因为明天……”
“我们要去挑战一个看起来人畜无害,粉粉嫩嫩,但实际上比猪肘子还要凶猛的东西。”
“比猪肘子还凶?”
林东正用纸巾擦着手,闻言一脸不信:“师父,德国除了肉还能有啥?难道是生吃牛肝?”
陈元神秘一笑,没接话。
这时
旁边一个同样捧着烤肉饼、穿着风衣的亚洲面孔大叔,突然转过头。
大叔嘴角也沾着酱汁,显然也是个同道中人。
他看了一眼陈元,目光在几人身上扫了一圈,最后停在陈元脸上,用标准的普通话低声说了一挑大拇指:
“年轻人,懂行。”
“不过在慕尼黑,别光盯着咸的。”
大叔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嘴唇,顺着陈元刚才的视线指了指远处那家店,语气变得有些意味深长:
“有些东西,看着是甜品,实则是烈药。”
“甜在嘴里,醉在心里。明天小心点,别走着进去,被人横着抬出来。”
说完,大叔深藏功与名,转身融入了夜色,只留下一个潇洒的背影。
四人面面相觑。
“甜在嘴里……醉在心里?”
小李挠了挠头,一脸茫然:“这说的啥玩意儿?德国人做饭还放蒙汗药?”
陈元收回视线,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直接从丁晓曼手里拿过她的包。
“看来,明天得把你们的驾照先没收了。”
“否则,我怕咱们全队都要因为酒驾进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