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槽!一盘炒白菜,能被元哥说得这么玄乎?】
【九点五?!我记得上次那个国宴标准的开水白菜,元哥也才给了九分吧?】
【完了,听饿了,我现在就想冲进厨房炒一盘!】
【楼上的别冲动,你那不叫金边白菜,那叫水煮白菜。】
就在众人还沉浸在金边白菜带来的震撼中时,第二道菜,上来了。
爆炒腰花。
当这盘菜上桌的瞬间,整个嘈杂的馆子,似乎都安静了一秒。
太香了!
那是一种混合了酱香、酒香、蒜香的复合香气,带着一股凌厉的,仿佛能刺穿灵魂的锅气,霸道地宣告着自己的到来。
盘中的腰花,每一片都被片成了漂亮的麦穗状,经过烈火爆炒,自然卷曲,边缘的刀口绽开,如同细密的肉质花蕊。
上面裹着一层薄而明亮的芡汁,点缀着翠绿的蒜苗和鲜红的辣椒。
光是看着,就让人食欲沸腾。
最可怕的是,这么近的距离,竟然闻不到一丝一毫属于腰子的腥膻味。
“快!给我尝尝!”
丁晓曼第一个抢到了筷子,夹起一朵最漂亮的“腰花”,吹都没吹就塞进了嘴里。
“唔!”
她的眼睛瞬间幸福地眯了起来。
脆!
嫩!
入口的瞬间,牙齿感受到的,是一种极其奇妙的、带着弹性的脆嫩口感。
根本不是很多人想象中那种粉粉的,或者橡胶般的质感。
牙齿轻轻一咬,那“花瓣”就在嘴里断开,伴随着浓郁的酱汁,在舌尖上融化。
咸、鲜、甜、酸、辣,五味平衡,最后又统一在黄酒那独特的醇香之中,形成了一种让人欲罢不能的复合风味。
“好吃!太好吃了!”
江语希也吃了一口,再次陷入幸福的恍惚。
“这腰子处理得也太干净了!而且这口感,怎么能做到这么脆嫩的?!”
陈元也夹了一块,放入口中。
确实不错。
刀工,火候,调味,都已臻化境。
那位“耿脾气”,当得起“第一炒勺”这个名号。
他对着镜头,给出了评价。
“这道爆炒腰花,从技术层面来说,几乎是完美的。”
“无论是去腥的手法,改刀的刀工,还是对爆炒火候的掌控,都达到了教科书级别的水准。”
“但是……”
他话锋一转。
不远处,那个神情不耐的服务员小哥耳朵动了动,端着空盘子,脚步慢了下来,嘴角撇出一个嘲讽的弧度。
装,你接着装。
我们耿师傅的菜,能有“但是”?
陈元仿佛没看见他的表情,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故意说给镜头听。
“如果非要挑剔。”
“选酒上,或许有另一种思路。”
“师傅用的是顶级的绍兴花雕,米香清雅,是教科书式的选择,无可指摘。”
“但这里是西安。”
“如果换成本地的黍米黄酒,用关中平原那股子粗犷厚重的粮食香气,去撞击腰花的本味……”
他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奇特的魔力。
“那股腥膻,就不是被‘压’下去,而是被‘转化’了。”
“两种味道会互相吞噬,互相成就,最后在酱香之外,生出一种属于黄土地的,独一无二的醇厚回甘。”
他话音未落。
一道如同惊雷般的怒吼,从厨房的方向猛地炸开,震得整个馆子的嗡嗡声都为之一静!
“你个南蛮子,懂个锤子的西安黄酒?!”
众人骇然回头。
一个身高近一米九,肌肉虬结得像座小山的壮汉,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他们桌旁。
他身上只套了件被汗水浸透的白色工字背心,手臂上青筋盘踞。
手里,还提着一把和他体型一样夸张的……
大铁勺。
铁勺上,甚至还往下滴着滚烫的红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