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额要拜你为师!”
轰!
白老爷子这六个字,不是声音,是惊雷。
在场上百号人的脑子里,同时炸开。
整个小广场,那短暂的死寂被撕裂,瞬间鼎沸!
“啥玩意儿?白爷要拜师?拜那个南方娃子?”
“我耳朵出问题了?还是这世界疯了?”
“一个八十二岁的祖师爷,拜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这辈分咋算啊?以后见了这小伙,咱是叫师爷,还是叫太师爷?”
王麻子和刘一手直接僵在原地,嘴里那口还没咽下去的馍,成了一块石头,堵在喉咙里,差点把他们俩当场送走。
祖师爷要拜师?
那他们这些徒子徒孙,辈分岂不是要一降到底,直接入土了?
丁晓曼和江语希更是张大了小嘴,大脑一片空白。
这剧本不对啊!
不应该是小师叔王霸之气一放,各路高手纳头便拜,主动献上自家秘籍吗?
怎么还带现场认爹……啊不,认师父的?
丁晓曼脑子里已经乱成了一锅粥:以后回了师门,见了陈元,我该叫小师叔,还是该叫太师爷?
乱了!全乱套了!
“老爷子,您可千万别!”
陈元也被这神展开搞得头皮发麻,赶紧把手抽回来,避开老人家的方向。
“我就是个晚辈,懂点皮毛,哪担得起‘教习’二字?更别提当您师傅了!”
“这事要传出去,我师父得从京城飞过来打断我的腿!”
他果断把关顺时这面大旗又给扯了出来。
开玩笑,收一个八十多的徒弟,自己是嫌命长了吗?
“关老哥?”
白老爷子一听,脸上的狂热稍稍平复,但眼神里的光却更亮了。
“对!就是关老哥教出来的徒弟,才有这个资格!”
他似乎就认准了这个死理,也不管陈元同不同意,直接对着周围一挥手,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都杵着干啥?还不快过来见过你们的……陈老师!”
“……”
陈元感觉自己一个头瞬间变成了两个大。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王麻子和刘一手等人面面相觑,最后还是老孙家那个泡馍老板最机灵,第一个反应过来,满脸堆着笑就凑了上来。
“陈老师!陈老师!您看这天儿也不早了,误会也解开了不是?”
“为了表示我们西安人的歉意和敬意,白爷已经在‘德发长’订好了席,说啥也得请您和几位朋友,吃顿便饭,您务必赏个脸!”
他一口一个“陈老师”,叫得那叫一个丝滑顺口。
德发长?
那不是西安最顶级的百年老字号,以饺子宴闻名天下的地方吗?
江语希和丁晓曼的眼睛瞬间就亮了。
折腾了一晚上,肚子早就发出抗议了。
“对对对!”王麻子也赶紧过来打圆场,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弯,“陈老师,您大人有大量,刚才是我们有眼不识泰山!您那个馍,是真给我上了一课!今晚这顿,必须我来请!”
“滚蛋!你请?你算老几?陈老师是你能请的吗?”刘一手一把将他推开,挤到了最前面。
眼看这群加起来几百岁的老师傅,就要为了一顿饭的请客权当场干起来,陈元更头疼了。
“行了行了。”
他摆了摆手,一锤定音。
“吃饭可以,拜师免谈。”
“好嘞!”
众人如蒙大赦。
……
夜色更深。
一行人浩浩荡荡地离开回民街,转场到了一家看起来毫不起眼,却古色古香的独门小院。
这里并非德发长的大堂,而是白老爷子专用的包间,从不对外。
没有金碧辉煌的俗气,满屋子的黄花梨木家具和一整面墙的书画,处处都透着一种时光沉淀下来的低调与厚重。
众人落座,气氛和刚才广场上的剑拔弩张,已是天壤之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