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元的身影消失在门后，办公室里只剩下江大海和压抑着哭声的江语希。
江大海看着女儿满是泪痕的脸，心中那份因商业决策带来的笃定，第一次出现了裂痕。
“爸，你满意了吗？你把一个真正有实力、有热情的人，就这么赶走了！”江语希的声音里充满了失望和一丝怨怼。
江大海张了张嘴，却发现任何解释在女儿的泪水面前都显得苍白无力。
“语希，这是公司的决定，是为了……”
“为了利益！”江语希猛地打断他，通红的眼睛直视着父亲，“为了安抚那些实力不济的选手，为了所谓的节目观赏性，就可以牺牲掉最核心的公平吗？”
她深吸一口气，擦掉眼泪，脸上的悲伤逐渐被一种决然所取代。
“我明白了。”
说完，她不再看父亲一眼，转身快步冲出了办公室。
“语希！”江大海在身后喊道，但江语希没有回头。
电梯门前，江语希终于追上了正准备下去的陈元。
“陈元！”
陈元闻声回头，看到气喘吁吁的江语希，脸上并没有太多意外。
“对不起，陈元，真的对不起！”江语希一开口，声音就带上了哭腔，“我爸他……我……”
她语无伦次，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只能一个劲地道歉。
陈元看着她，神色平静得有些过分，没有愤怒，也没有失望，只是一种淡淡的疏离。
“你不用道歉。”他开口，声音温和却带着距离感，“江总有他的立场，我也有我的立场。大家都是成年人，为自己的选择负责而已。”
这种冷静，比任何指责都让江语希难受。
她宁愿陈元对她发火，骂她，也比现在这样平静地将她划清界限要好。
“可是……这不公平！”江语希咬着唇，眼泪又不争气地掉了下来。
“没什么公平不公平的。”陈元笑了笑，那笑容里没有温度，“我拿到了补偿金，一笔不小的钱，足够我做很多事了。从商业角度看，这是一场交易，我并不亏。”
“叮”的一声，电梯到了。
陈元率先走了进去，回头看着还站在原地的江语希。
“回去吧，别让你父亲担心。”
电梯门缓缓合上，隔绝了江语希充满歉疚的视线。
看着那扇冰冷的金属门，江语希紧紧攥住了拳头。
不，陈元，这件事不能就这么算了。我一定会补偿你的，用我的方式。
……
“陈元”工作室。
陈元推门进来时，小李和张雪正凑在一起看刚剪好的视频。
“元哥，你回来啦！跟江氏集团的大老板聊得怎么样？是不是要给你单独开个节目啊？”小李推了推眼镜，一脸八卦地凑了过来。
张雪也抬起头，期待地看着他。
陈元随手把外套搭在椅背上，拉开椅子坐下，语气轻松地像是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
“我退赛了。”
“啥？”小李的眼镜差点滑到鼻尖上，“退赛？为什么啊？”
张雪的眉头也瞬间皱了起来：“出什么事了？”
陈元把江大海的原话简单复述了一遍，省去了那些客套的场面话。
工作室里安静了两秒。
“卧槽！”小李第一个炸了，一巴掌拍在桌子上，“他们凭什么！嫌你太强了影响平衡？这是什么狗屁理由！比赛不就是强者为王吗？一群菜鸡抱团就把你给挤兑走了？江氏集团这么大个公司，就这么办事的？”
张雪的脸色也冷了下来，短发下的眼神透着一股火气：“这帮孙子，自己没本事，就想办法把有本事的人搞下去。典型的劣币驱逐良币！那个江大海，看着人模狗样的，没想到这么不是个东西！”
“元哥，这事不能就这么算了！咱们得曝光他们！让网友们评评理！”小李气得在工作室里来回踱步。
陈元看着两人义愤填膺的样子，心里流过一阵暖意。
他等两人发泄得差不多了，才慢悠悠地开口：“行了，骂也骂完了，气也生完了，该谈点正事了。”
小李和张雪同时看向他。
“还记得我们之前聊过的那个计划吗？”陈元手指在桌上轻轻敲了敲。
“哪个计划？”小李一时没反应过来。
张雪的眼睛却亮了：“你是说……走出去的那个？”
“对。”陈元点点头，嘴角终于勾起一抹真正的笑意，“《失落的古味》这个舞台还是太小了，条条框框太多。现在正好，我们没束缚了。”
他看向窗外，眼神里带着对未来的憧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