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他走进书房打开冯依云几乎不用的那台电脑，手指在键盘上快速敲击。既然要断，就断个干干净净。他很快在网上找到了一份标准的离婚协议模板，仔细阅读了一遍条款，确认其中关于财产分割的部分写明双方无共同财产，各自名下财产归各自所有，且无任何经济补偿要求。
这正合他意，他从不稀罕冯依云的任何东西。
下载，填写，然后在书房的打印机里打印了两份出来。
做完这一切，窗外的夜幕已经深沉如墨。陈元没有开主灯，只留了沙发旁一盏昏黄的落地灯，他将签好自己名字的一份离婚协议放在茶几上，然后便靠坐在沙发上，闭目养神，静静等待。
他知道，冯依云今晚会回来。
晚上十点半左右，玄关处传来钥匙转动和密码锁解锁的电子音。
冯依云回来了，比平时早了至少一个小时。她穿着一身剪裁得体的黑色丝质连衣裙，勾勒出玲珑的曲线，妆容依旧精致无暇，只是眉宇间带着一丝掩饰不住的疲惫和压抑的烦躁。
显然，下午在公司的冲突，让她心情不佳。
看到客厅里亮着一盏孤灯，以及沙发上好整以暇仿佛特意在等她的陈元，冯依云愣了一下，随即眉头蹙得更紧，语气中带着惯有的颐指气使和审视：“这么晚了，你坐在这里干什么？装神弄鬼。去，给我煮一碗醒酒汤，今天应酬头疼。”
她一边说着，一边踢掉高跟鞋，揉着太阳穴，径直走向酒柜，似乎想倒杯酒。
陈元没有回答她的问题，也没有动。
他缓缓睁开眼睛，目光平静地看着她然后站起身，从茶几上拿起那份刚打印好，还带着墨香的文件不疾不徐地走到她面前，递了过去。
“这是什么？”冯依云狐疑地接过，动作随意地扫了一眼，当她的目光落在文件顶端那几个加粗的黑体字“离婚协议”之上时，她所有的动作都僵住了，瞳孔骤然一缩，仿佛被无形的针刺了一下。
陈元的声音平静无波，像是在陈述一件再寻常不过的事情，却又带着一种不容置喙的决绝：“离婚协议。我已经签字了，你看看没什么异议的话，也签了吧。我们好聚好散。”
“离、婚？”冯依云的声音陡然拔高，精致的面容上写满了错愕与荒谬，她猛地抬起头，死死盯着陈元，仿佛第一次认识眼前这个男人。
“陈元，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疯了？！”
她不敢置信，这个一向对她唯唯诺诺、逆来顺受的男人，竟然会主动提出离婚？这一切，完全超出了她的预料和掌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