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农优选集团”的代表，一个地中海发型的中年男人，猛地站起身，指着柳箐月，色厉内荏地吼道：
“你、你血口喷人！这些所谓的证据，全都是伪造的！是诽谤！我们集团的法务部会让你知道什么叫后悔！”
他试图用声音的巨大，来掩饰内心的恐慌。
全场的骚动，为之一顿。
所有人都看向柳箐月，想看她如何应对这第一个激烈的反驳。
柳箐月终于有了第一个表情。
她微微一笑。
那笑容很淡，却像冬日里最冷的冰，让那位代表看得心底发毛，后背瞬间被冷汗浸湿。
“伪造？”
她对着话筒，轻声反问。
“那么，请问贵公司市场部周总监，与‘海鲨’水军公司负责人的这段通话录音……”
“是不是，也是我伪“伪造”的？”
她话音未落，指尖在面前的平板上轻轻一点。
一段清晰无比的对话，通过会场的环绕音响，炸响在每个人的耳边。
“……这次的目标是‘箐月坊’，上面发话了，必须往死里打！”
“放心周总，我们是专业的！三千个小号已经就位，保证二十四小时不间断攻击！就说他们的产品，吃完会致癌，会掉头发，会不孕不育，怎么恶毒怎么来！”
“很好，事成之后，尾款翻倍！”
“哈哈哈，多谢周总！预祝我们，合作愉快！”
录音结束。
世界，安静了。
那位“华农优-选”的代表，脸上的血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尽，从涨红到煞白，最后化为一片死灰。
他僵在原地，像一尊瞬间风化的雕像。
全场，彻底哗然！
舆论的洪流，在这一刻，彻底决堤！
而柳箐月，连看都没看那个已经社会性死亡的代表。
她的目光，缓缓移动。
越过一张张因为震惊、恐惧、或是狂热而扭曲的脸。
最终，精准地落在了名单的尽头。
落在了第一排，那个从始至终，都一言不发的男人身上。
那个名字，没有加V，也没有任何浮夸的头衔。
方文彬。
柳箐月嘴角的笑意更深，带上了几分猫捉老鼠般的玩味。
她用一种近乎耳语的音量，对着话筒，轻轻说道：
“好了，开胃菜吃完了。”
“接下来……”
她顿了顿，每一个字都像一记重锤，砸在方文彬的心上。
“让我们有请，本次网络盛会的总策划人……”
“我们享受国家特殊津贴的皮肤病学专家——方文彬，方教授。”
“上台来，为我们大家，谈一谈您的‘学术见解’。”
唰——！
一瞬间，全场上百个镜头，数千道目光，如同最灼热的探照灯，齐刷刷地聚焦在了方文彬的身上。
全场死寂。
上千道目光，像手术刀一样，精准地切割在方文彬的身上。
灼热，刺痛。
他感觉自己的血液在瞬间凝固，又在下一秒沸腾。
恐惧和屈辱，像两只无形的大手，死死扼住了他的喉咙。
“不……”
他喉咙里挤出野兽般的嘶吼。
在极致的压力下，他反而挣脱了那层名为“理智”的枷锁，彻底陷入了癫狂。
“是你！”
方文彬猛地从座位上弹起，状若疯魔，指着台上那道清冷的身影。
“是你伪造了一切！”
他甚至顾不上仪态，手脚并用地爬上发布台，一把抢过旁边主持人面前的话筒。
刺耳的啸叫声，响彻全场。
“各位媒体！各位同仁！不要被她骗了！”
他头发散乱，双目赤红，哪里还有半点专家的儒雅，分明就是一个输光了的赌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