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箐月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拨通了那个熟悉的号码。
电话响了三声，被接起。
“我的柳祖宗，终于想起我了？我还以为你赚了四个多亿，就把姐姐我给忘了呢。”红姐那带着一丝慵懒和调侃的声音传来。
“红姐，我需要帮忙。”柳箐月没心情绕弯子，语气严肃。
“哟，什么事能让我们的柳大富豪都犯难？”红姐似乎来了兴趣。
“我需要一些……市面上买不到的安保设备。”柳箐月舔了舔有些干涩的嘴唇。
“比如，能屏蔽能量探测的装置，或者，能产生次声波，让特定范围内的人产生幻觉、丧失行动力的东西。”
电话那头，瞬间陷入了死寂。
红姐的呼吸声都消失了。
过了足足半分钟，她才重新开口，声音里再没有一丝玩笑，只剩下冰冷的凝重。
“柳箐月，你到底……惹上了什么人？”
“不是人。”柳箐月看着窗外漆黑的夜色，“你就当我，撞上不干净的东西了。”
红姐又沉默了，柳箐月甚至能听到电话那头，她用指甲敲击桌面的声音，一下，又一下，敲在人心上。
“东西，我或许能帮你搞到。但价格，不是用钱能衡量的。”
她一字一句地开口，“你需要拿别的东西来换。”
“什么？”
“你手里的那种‘太阳石’，再给我一块。”
红姐的声音压得极低，透着一股不加掩饰的渴望。
“不，我要两块！我知道你肯定还有！”
柳箐月没说话。红姐的消息，远比她想象的要灵通。
“可以。”她没有丝毫犹豫，“东西什么时候能到？”
“三天。”红姐的回答斩钉截铁，“三天后，晚上十点，京郊七号钢铁厂。记住，你一个人来。”
挂断电话，柳箐月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她走到别墅的落地窗前，看着院子里那棵在夜风中摇曳的老槐树。
三天。
她能感觉到，灵魂上那缕黑气，似乎比昨天又浓郁了一丝，一股若有若无的寒意，正从骨子里慢慢渗出来。
……
三天后的深夜。
京郊，七号钢铁厂。
巨大的厂房在月光下像一头钢铁巨兽的骸骨，锈迹斑斑，死气沉沉。
风吹过破败的窗户，发出呜咽般的怪响。
一辆“朴实无华”的五菱宏光，提前半小时就悄无声息地滑入了厂区。
车子没有停在空旷地带，而是藏在一排废弃集装箱的阴影里，车头正对着唯一的出口，方便随时冲撞出去。
柳箐月坐在驾驶座上，早已换了一身行头。
黑色的紧身作战服，脚踩军用作战靴，长发高高束成马尾。
她没化妆，脸在手机屏幕的微光下显得有些苍白。
她没有玩手机，只是静静地坐着，手指有节奏地敲击着方向盘，耳朵却捕捉着周围的一切动静。
十点整。
远处，两道雪亮的车灯划破黑暗，一辆黑色的防弹越野车，伴随着轮胎碾压砂石的细碎声响，滑入厂区，停在五菱宏光前方不远处。
那辆车，像一头蛰伏的猛兽。
柳箐月的手指停止了敲击。
车门打开，一个高大的黑影从驾驶座上下来。
根本不是红姐。
那是一个男人。
柳箐月的心跳漏了一拍，右手不动声色地滑向驾驶座下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