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谷中的风雪似乎都在南宫宸那雷霆一击的余威下变得驯服了许多。朱长龄如同烂泥般瘫在雪地里,气息奄奄,武功尽废,眼神空洞地望着灰蒙蒙的天空,仿佛无法接受这从天庭到地狱的瞬间坠落。武烈与一众庄丁跪伏在地,瑟瑟发抖,连大气都不敢喘,生怕那青衫杀神一个不快,便让他们步了朱长龄的后尘。
方才还剑拔弩张、杀气腾腾的场面,此刻只剩下死寂与恐惧在弥漫。
张无忌孤零零地站在悬崖边,单薄的身子在寒风中微微颤抖。他望着眼前这戏剧性的一幕,脑海中一片混乱。朱长龄等人伪善面具被撕破的震惊,被信任之人背叛的刺痛,劫后余生的茫然,以及对南宫宸那匪夷所思武功的敬畏……种种情绪交织在一起,让他稚嫩的脸上写满了彷徨与无助。
就在这时,南宫宸转过身,将目光投向了他。
那目光不再冰冷锐利,而是变得平和,甚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温和。他缓步向张无忌走去,步履从容,仿佛刚才那废人武功的狠辣手段与他无关。
小龙女、杨过等人静静地看着,知道先生(师父)这是要处理最关键的人物了。
看到南宫宸向自己走来,张无忌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眼神中带着一丝戒备和恐惧。毕竟,眼前之人展现出的实力太过可怕,弹指间便能决定他人生死。
“孩子,莫怕。”南宫宸在距离他数步远的地方停下,声音温和,带着一种安抚人心的力量,“我若要对你不利,方才便不会阻止你跳下这悬崖了。”
张无忌闻言,紧绷的心神稍稍放松了一些。是啊,若非这位南宫前辈及时出现并揭穿朱长龄的阴谋,自己此刻恐怕已经……想到那后果,他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多……多谢前辈救命之恩。”张无忌低下头,声音还有些哽咽,但语气诚恳。他虽年幼,却也知恩图报。
南宫宸微微颔首,目光扫过瘫软的朱长龄和跪地的武烈,语气平淡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权威,对张无忌说道:“人心鬼蜮,世道艰险。你父母皆是性情中人,光明磊落,却也因此……唉。”他轻叹一声,并未将话说完,但那未尽之语中蕴含的惋惜与对世事的洞明,却让张无忌心中一酸。
“前辈……您认识我爹娘?”张无忌猛地抬起头,眼中燃起一丝希冀的光芒。他自幼失怙,对父母的一切都充满了渴望。
“未曾谋面。”南宫宸摇了摇头,在张无忌眼神黯淡下去之前,继续说道,“但武当张五侠侠名远播,天鹰教殷姑娘敢爱敢恨,他们的事迹,我亦有所耳闻。当年武当山上……他们是为了保全师门声誉,也是为了保护你,才选择自尽谢罪。此事,天下皆知,绝非什么跌落悬崖未死的无稽之谈。”
他客观地陈述着事实,没有添油加醋,也没有刻意渲染悲情,但这平静的叙述,反而更显真实,更有力量。
张无忌听着这来自“局外人”的客观描述,再对比朱长龄那漏洞百出的谎言,终于彻底认清了过去十年的自欺欺人。泪水再次不受控制地涌出,但他这次没有嚎啕大哭,只是默默地流着泪,将那份深埋心底十年的悲痛,一点点释放出来。他知道,父母是真的不在了,再也不会回来了。
南宫宸静静地看着他,没有出言安慰,有些伤痛,必须亲自经历才能愈合。待张无忌情绪稍稍平复,他才再次开口,声音依旧平和:“你身上的寒毒,是玄冥神掌所致吧?”
张无忌浑身一震,难以置信地看向南宫宸:“前……前辈您怎么知道?”这寒毒折磨他多年,痛苦不堪,连太师父张三丰都只能以内力勉强压制,无法根除,乃是他的最大隐疾。
“我略通医理,观你气色,印堂隐有青黑,呼吸间带有一丝不易察觉的阴寒之气,加之你根骨奇佳,本不该如此虚弱,故有此推断。”南宫宸淡然道,“玄冥神掌至阴至寒,掌力歹毒无比,能残留体内多年,不断侵蚀经脉脏腑。你能活到今日,想必是曾有高人以内力为你续命,加之你自身根基非凡,才能勉强支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