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胡说八道什么!”武烈脾气暴躁,闻言立刻怒声呵斥,“我等正在设法营救故人之子,寻找其可能未死的父亲,你休要在此血口喷人!”
“营救?寻找?”南宫宸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他缓步向前,目光如刀,直刺朱长龄,“朱庄主,你口口声声与张翠山情同手足,那我问你,张翠山夫妇当年在武当山上,当着天下群雄之面自刎谢罪,乃是无数人亲眼所见,尸身由武当派亲手安葬。你从何处得知他跌落这昆仑悬崖未死?是托梦于你,还是你当时就在现场,亲眼见他跳崖?”
“我……”朱长龄一时语塞,额头渗出冷汗,他强辩道,“是……是庄中一位老仆临终所言!”
“哦?老仆?”南宫宸步步紧逼,“那老仆姓甚名谁?何时入庄?当年又在何处目睹张翠山跳崖?为何十年来秘而不宣,直到临终才告知于你?朱庄主,这般漏洞百出的谎言,骗骗这涉世未深的孩子尚可,在我面前,还是收起这套把戏吧!”
他语速不快,但每一个字都如同重锤,敲打在朱长龄的心上,也敲打在逐渐回过神来的张无忌心上。
张无忌瞪大了眼睛,看看脸色煞白、冷汗涔涔的朱长龄,又看看气定神闲、言辞犀利的南宫宸,一颗心渐渐沉了下去。他不是傻子,只是太过渴望亲情,此刻被南宫宸点醒,顿时察觉出朱长龄话语中诸多不合逻辑之处。
南宫宸不给朱长龄喘息之机,继续拆穿其阴谋,他指着那悬崖,声音冰冷:
“你们真正的目的,无非是听闻了金毛狮王谢逊可能携屠龙刀隐匿于昆仑山的消息,却又苦于找不到确切地点。不知从何处探知这少年与谢逊有渊源,便编造出其父未死的谎言,诱骗他跳下这悬崖!”
“无论他是摔得粉身碎骨,还是侥幸未死,你们都可以借此判断崖下是否另有乾坤,是否可以沿着他坠落的痕迹下去搜寻!用一个无依无靠的孩子的性命,去赌那万分之一找到屠龙刀的机会!朱长龄,武烈,你们扪心自问,此举可对得起你们祖上‘朱子柳’、‘武三通’的侠名?可配得上‘侠义之后’这四个字?!”
这一番话,如同惊雷炸响,将朱长龄、武烈等人精心编织的伪装彻底撕得粉碎!将他们内心最肮脏、最贪婪的念头,赤裸裸地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
“你……你血口喷人!”朱长龄气得浑身发抖,指着南宫宸,却一句有力的反驳都说不出来。
而他这般反应,无疑坐实了南宫宸的指控!
张无忌如遭雷击,踉跄后退几步,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这个片刻前还被他视为唯一依靠的“朱伯伯”,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天灵盖,比这昆仑风雪更加刺骨!原来……原来所有的关心,所有的眼泪,都是为了利用他,都是为了那把屠龙刀!他们根本不在乎父亲的死活,更不在乎他的死活!
希望破灭带来的绝望,与被最信任的人背叛的痛苦,瞬间淹没了这个少年。他脸色惨白,嘴唇颤抖,望着朱长龄等人的目光中,充满了被欺骗后的愤怒与悲伤。
画皮既揭,丑态毕露!
朱武连环庄众人,在南宫宸那洞悉一切的目光和犀利无比的言辞下,原形毕露,无所遁形!山谷中的气氛,瞬间降到了冰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