劫后余生的守军将士们,挥舞着残破的兵器,相拥而泣,发出震耳欲聋的欢呼。疲惫、伤痛在这一刻仿佛都被巨大的喜悦所冲散。他们看着城外那如同雪崩般溃逃的敌军,看着那个独立于敌军腹地、手持蒙哥首级的青色身影,眼中充满了无尽的感激与崇拜。
郭靖浑身浴血,拄着长枪,望着城下溃败的敌军,虎目之中亦不禁泛起点点泪光。他坚守襄阳十数年,历经大小恶战无数,从未有一刻如现在这般,真切地看到了胜利的曙光,看到了这座孤城得以存续的希望。他深吸一口气,压下翻腾的心绪,声音虽然沙哑,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传遍城头:
“众将士听令!打开城门!随我出击!痛歼胡虏,收复失地!”
“出击!”
“杀胡虏!”
积蓄了太久太久的悲愤与力量,在这一刻彻底爆发!沉重的城门缓缓开启,吊桥放下,以郭靖、黄蓉为首,杨过、小龙女、李莫愁等武林豪杰为辅,无数宋军将士如同出闸的猛虎,带着复仇的火焰与保家卫国的信念,怒吼着冲出了襄阳城,向着溃逃的蒙古军发起了雷霆万钧的反击!
兵败如山倒。
失去了统一指挥、士气彻底崩溃的蒙古军队,根本无法组织起有效的抵抗。他们丢盔弃甲,只恨爹娘少生了两条腿,漫山遍野地狼狈逃窜。宋军骑兵纵横驰骋,步兵奋勇砍杀,武林高手们则专门针对那些试图收拢部队的蒙古将领进行斩首,进一步加剧了其混乱。
这场追击,从正午一直持续到黄昏。汉水之畔,尸横遍野,遗弃的军械辎重堆积如山,河水都被染成了淡淡的红色。蒙古大军元气大伤,短时间内再也无力组织起对襄阳的有效威胁。
夕阳的余晖,如同金色的纱幔,笼罩着历经血火洗礼后终于平静下来的襄阳城。城头上,残破的“宋”字旗依旧在晚风中倔强地飘扬。城下,凯旋的宋军将士正在清理战场,收缴战利品,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胜利的喜悦与自豪。
而这场战役真正的决定性人物——南宫宸,早已不知在何时离开了那片混乱的战场。他并未参与追击,于他而言,斩首蒙哥,扭转战局,使命已然完成。
当郭靖、黄蓉等人带着胜利的喜悦和满身的征尘返回城内时,南宫宸正静静地立于城楼之上,仿佛从未离开过。他换上了一身干净的青衫,神情恬淡,手中已无蒙哥首级,只有晚风拂动他的衣袂,飘逸出尘,与下方欢庆的喧嚣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南宫先生!”郭靖快步上前,对着南宫宸便是深深一揖,语气激动而诚挚,“先生于万军之中阵斩蒙哥,挽狂澜于既倒,救襄阳于覆灭,此乃不世之功!郭靖代襄阳满城军民,代大宋天下百姓,拜谢先生救命之恩!”
黄蓉、杨过、小龙女等人也纷纷上前,目光复杂地看着南宫宸,敬佩、感激、乃至一丝敬畏,交织在一起。他们亲身经历了城头的血战,才更加明白,南宫宸那孤身潜入、于万军之中取敌酋首级的壮举,是何等的不可思议,何等的震撼人心。
南宫宸微微侧身,避开了郭靖的大礼,淡然道:“郭大侠言重了。守土抗敌,人人有责。南宫某不过是做了该做之事。此战能胜,倚仗的是郭大侠与诸位多年坚守,是襄阳军民上下一心,是每一位浴血奋战的将士。南宫某,不敢居功。”
他语气平静,并无丝毫居功自傲之色,仿佛方才那惊天动地的壮举,只是随手为之。
然而,所有人都知道,从这一刻起,南宫宸之名,将不再仅仅局限于江湖。他以一己之力,阵斩蒙古大汗,扭转国运之战,“救国武圣”之名,已如同这夕阳的金辉一般,不可阻挡地传遍天下,必将载入史册,成为千古流传的传奇。
帝国的崩溃,始于襄阳城下,而一个属于南宫宸的传说,正冉冉升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