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时而如壁虎游墙,紧贴着攻城塔的阴影面滑行;时而如鹞子翻身,从两名正在搏杀的骑兵缝隙间一闪而过;时而如鬼魅融地,借助倒伏的尸体和破损的楯车隐匿身形。他的气息被收敛到近乎龟息的状态,与战场混乱的气息完美融合,即便是感知敏锐的一流高手,也难以在如此混乱的环境中刻意捕捉到他的存在。
他的目标明确,路线清晰,以惊人的效率穿透着蒙古军的前锋阵营,直插其腹地。
越靠近中军,防卫越发森严。普通的士兵减少了,取而代之的是身着精良皮甲,眼神锐利,气息彪悍的蒙古精锐。巡逻队的密度大大增加,彼此呼应,几乎不留死角。
南宫宸伏在一辆被遗弃的辎重车后,目光如鹰隼般扫过前方的防卫圈。他看到了那些身经百战的百夫长、千夫长,看到了隐藏在暗处的弓箭手,更感受到了几股异常强大的气息,如同黑暗中的灯塔,牢牢守护着最中心的那顶巨大金帐。
金轮法王…还有另外几股不弱的气息,应该是尼摩星、潇湘子等人。南宫宸心中了然。蒙哥身边的护卫力量,果然不容小觑。
他并未急于行动,而是仔细观察着巡逻队的换防间隙,计算着哨塔上弓箭手的视野转动周期,分析着那几股强大气息的感知范围和精神状态。在他的感知中,整个蒙古中军大营的防卫布局,仿佛化作了一张由明哨、暗岗、高手气息交织而成的立体网络。
找到你了…那一闪即逝的“缝隙”。
在两名千夫长交错而过的瞬间,在一队巡逻兵刚刚转身背对方向的刹那,在塔楼弓箭手视线被飘扬的旗帜短暂遮挡的一息——南宫宸动了!
他如同一条滑不留手的游鱼,精准无比地切入了那张严密防卫网络中短暂存在的“缝隙”。他的动作没有一丝多余,将速度、时机和角度的把握发挥到了巅峰,身体几乎贴着地面,以肉眼难辨的速度掠过数十丈的距离,悄无声息地潜入到了更内层的警戒圈。
周围的环境也发生了变化。厮杀的喧嚣在这里变得微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凝重肃杀的氛围。地面铺设了地毯,减少了尘土。一座座牛皮大帐井然有序,中央那顶巨大的、装饰着黄金和猛兽图案的王帐更是显眼。王帐周围,站立着一圈如同雕塑般的武士,个个太阳穴高高鼓起,眼神开阖间精光四射,正是蒙哥最亲信的护卫——怯薛军中的顶尖高手。
到了这里,几乎已无取巧的可能。
南宫宸在一处阴影中彻底显露出身形,不再隐藏。因为他知道,到了这个距离,任何潜行技巧在真正的高手面前效果都已大减。接下来,靠的将是绝对的实力,以及……速度!
他深吸一口气,长生诀内力在体内奔腾咆哮,调整着自身的状态至最巅峰。脑海中,关于蒙哥王帐的最后情报、金轮法王等人的武功特点、以及数条预设的撤退路线飞速闪过。
斩首时机,就在此刻!
他目光锐利如剑,穿透最后百丈的距离,牢牢锁定了那座象征着蒙古帝国权力核心的金顶王帐。
下一刻,他一步踏出,身形如离弦之箭,不再有丝毫遮掩,带着一往无前的决绝气势,直射蒙哥御驾所在!
真正的考验,现在才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