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这精妙无比、刚柔并济的合击,南宫宸的神色依旧没有丝毫变化。他的身形仿佛失去了重量,在周伯通那密不透风的攻势中,如同鬼魅般穿梭。他或侧身,或微步,或后仰,每一个动作都简洁到了极致,也精准到了极致,总能在间不容发之际,以毫厘之差避开周伯通的拳掌。
他的身法,并非一味求快,更蕴含了一种对空间、对力道、对对手意图的极致洞察与预判。仿佛周伯通的每一次出手,其轨迹、其变化,都在他心中的棋盘上演算过无数次。
第三招、第四招……第七招、第八招!
周伯通已将身法催到极致,空明拳的七虚一实,双手互搏的分进合击,甚至夹杂了一些他从《九阴真经》下卷中学来的诡异身法,招数层出不穷,变幻莫测。场中只见灰影翻飞,劲风呼啸,将地上的桃花瓣都卷了起来,形成一道粉色的旋风。
然而,处于旋风中心的南宫宸,却始终片叶不沾身。他的青衫在狂猛的劲风中猎猎作响,身影在其中若隐若现,如同惊涛骇浪中的一叶扁舟,看似惊险万分,却始终稳稳航行,那份从容与潇洒,与周伯通的急切形成了鲜明对比。
黄药师看得目眩神驰,心中震撼无以复加。他自问,若是自己身处南宫宸的位置,面对周伯通这毫无章法却又妙到毫巅的狂攻,除了以更强的内力或精妙的招式硬撼之外,绝无可能如此轻松写意地仅凭身法闪避!这已不仅仅是武功高低的问题,这是一种对“战斗”本身的理解,达到了一个匪夷所思的境界!
第九招!周伯通久攻不下,心中那点好胜心被彻底激发,他怪叫一声,身形陡然拔高,如同大鸟般凌空下击,双手成爪,带起凄厉的破空之声,笼罩南宫宸周身大穴,竟是使出了九阴白骨爪的功夫!虽无阴毒之意,但其凌厉迅捷,犹胜梅超风!
眼看那泛着丝丝寒气的爪影就要触及南宫宸的肩头,南宫宸却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做了一个看似再简单不过的动作——他微微侧身,同时脚下以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轻轻一旋。
周伯通志在必得的一爪,再次擦着南宫宸的青衫边缘掠过!他甚至能感觉到那布料滑润的触感从指尖滑过,但就是差了那么一丝,无法抓实!
“第十招!”
随着南宫宸平静的声音响起,周伯通力竭落地,他看着自己空空如也的双手,又看看对面气定神闲、衣袂飘飘,连发丝都未曾紊乱的南宫宸,整个人都呆住了。
十招已过,他竟真的连对方的衣角都没能碰到!
场中一片寂静。桃花瓣缓缓飘落。
周伯通脸上的兴奋、急切慢慢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前所未有的茫然与……挫败感。他一生嗜武成痴,与人交手无数,便是面对王重阳、黄药师等人,也从未有过如此无力的感觉。这年轻人的身法,简直不像人间所有!
忽然,他猛地抬起头,眼神灼灼地盯着南宫宸,那眼神不再是单纯的玩闹,而是带上了一种对未知领域的敬畏与渴求。
“我输了!”周伯通大声道,语气干脆,并无丝毫耍赖之意,“小子,不,南宫……南宫兄弟!你厉害!老顽童我服了!你有什么要求,说吧!”
他这愿赌服输的磊落态度,倒是让南宫宸眼中掠过一丝赞赏。
南宫宸微微一笑,正要开口,忽然,桃林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伴随着天机阁下属略显焦急的声音:
“阁主!江南急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