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山间雾气未散,鸟鸣清越。云逸起身时,青黛已在院中,正对着东方初升的朝阳,做着一种舒缓而奇异的导引动作,姿态优美,呼吸绵长,似乎与天地气息交融。见云逸出来,她收势转身,嫣然一笑:“云逸哥哥,早。”
“青黛姑娘早。”云逸点头回应,目光不经意间再次掠过她腕间的玉镯,那温润的光泽与他怀中的玉佩隐隐呼应,让他心中疑团更甚。
石伯也已起身,默默准备着简单的早饭。饭间,气氛有些微妙的沉寂。最终还是青黛打破了沉默,她放下碗筷,看向云逸,目光清澈而直接:“云逸哥哥,昨夜我观星象,见紫微垣旁有客星犯境,其色青苍,主东方有木德之秀初显,或与医道传承有关。今日见你,气度沉静,眉宇间有清气流转,想必那‘星兆’便应在你身上了。”
云逸心中一震。观星?木德?医道传承?这些词汇对他而言既陌生又隐隐契合朱批中提及的“天人相应”、“五运六气”之理。他强自镇定,道:“青黛姑娘说笑了,山野小子,何德何能,敢应星象?”
青黛微微一笑,并不争辩,转而从随身携带的锦囊中取出一卷略显古旧的羊皮纸,在桌上轻轻铺开。那并非寻常地图,其上绘着繁复的星辰轨迹、山川脉络,还有诸多奇异的符号标记,一些关键节点旁,标注着细小的篆文,如“玉虚”、“青囊”、“雷火”、“归藏”等。
“这是……”云逸瞳孔微缩,目光死死盯住“玉虚”二字。
“一份旧图,或许与云逸哥哥有些渊源。”青黛指尖轻点“玉虚”旁的另一个标记“青囊”,声音压低,“家师曾言,‘青囊’一脉,并非孤存。‘玉虚’主内修金丹,探性命之源;‘青囊’主外治方药,济世间之苦。然千年以降,传承散佚,图上的许多标记,已难觅其踪了。”
石伯在一旁默默听着,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了然与深深的忧虑,他喃喃道:“该来的,终究还是来了……”
云逸心潮澎湃,父母守护的“青囊”,果然有来历!他忍不住问道:“青黛姑娘,令师是……?你可知‘玉虚’现在何处?”
青黛轻轻卷起星图,摇了摇头,眼中闪过一丝黯然:“家师名号,不便提及。他老人家已于去年仙游。临终前,他推演出‘青囊’星火未绝,应在东方卧龙山一带,特命我前来寻访。至于‘玉虚’……”她顿了顿,“据师门残卷记载,其地缥缈,非有缘法不可得见。或许,线索就在云逸哥哥你手中的传承里。”
她目光再次落向云逸腰间玉佩的位置,虽未明言,但意思已不言而喻。
就在这时,院外传来一阵急促的呼喊:“小逸!小逸在吗?快救救我当家的!”
只见邻村的王婶慌慌张张地跑进来,身后跟着两个壮汉,用门板抬着一个昏迷不醒、面色紫绀的中年汉子。那汉子呼吸极度困难,喉咙里发出“嘶嘶”的拉风箱声,胸口剧烈起伏,仿佛下一刻就要窒息。
“是王铁匠!”云逸认出那人,“他这是怎么了?”
王婶哭道:“他……他前几天被山里一种没见过的毒蜂蜇了脖子,当时肿了,用了土药膏消了些,谁知今天突然就喘不上气,变成这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