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雨连绵,李云金正在云巅商号,总账房核对南洋香料账目,窗外突然传来急促马蹄声。浑身湿透的二掌柜踉跄冲入,脸色惨白如纸:
“东家,不好了!咱们运往京城的三十船官盐,在淮安闸被扣了!”
李云金手中狼毫一顿,墨迹在账册上洇开:“所为何事?”
“说是…说是盐引有疑!”二掌柜声音发颤,“可咱们的盐引明明…”
话音未落,门外传来兵甲碰撞之声。御史台巡盐使,带着一队官兵径直闯入,冷着脸展开公文:
“李云金,有人告发你伪造盐引、私贩官盐。即日起云巅商号,所有账册封存待查,你不得离城!”
犹如晴天霹雳。官盐生意是云巅商号的根基,一旦坐实罪名,不仅是倾家荡产,更是杀头大罪。
“巡盐使明鉴,”李云金稳住心神,“云巅商号所有盐引,皆由盐运使司签发,账目清晰可查…”
“查?”巡盐使冷笑,“那便请李东家先把盐引凭证取出来对质?”
李云金心下一沉,疾步走向内间密室,存放盐引凭证的铁柜竟门户大开,里面只剩一堆灰烬!
“这不可能…”二掌柜腿一软瘫倒在地,“我今早还查验过…”
更坏的消息接踵而至。门外伙计连滚爬进来:“东家,漕运张管事…他昨夜坠河身亡了!”
李云金脑中嗡鸣。张管事是这批官盐运输的负责人,也是唯一能证明,盐引来路清白的证人。
巡盐使见状更是咄咄逼人:“凭证尽毁,证人灭口。李东家,你还有何话说?”
雨声敲窗,如催命符般急促。李云金望着账房内,面色惶惶的伙计们,缓缓攥紧拳头。
这分明是精心布置的死局。但越是如此,他越要冷静。
“清者自清。”他目光扫过巡盐使,“李某愿配合调查。但在真相大白前,还请大人还云巅商号一个公道。”
待官兵离去,李云金立即唤来心腹:
“速去查三件事:第一,昨夜账房值守人员;第二,张管事近日接触过谁;第三…”
他望向窗外迷蒙雨幕,眼神锐利:
“查查最近还有谁的盐引,能顶替我们这三十船的空缺。”
雨越下越大,冲刷着青石街道。李云金抚摸着被焚毁的铁柜边缘,在那里摸到一丝熟悉的香料气味。
那是只在皇宫大内才有的龙涎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