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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2章 黑鳞蔽城,秃鹫衔尸(1 / 2)

冰冷。

一种粘稠的、仿佛能渗透骨髓的冰冷,包裹着林不凡沉沦的意识。不是矿洞的阴寒,而是从石化的半边身体内部蔓延出来的死寂。他感觉自己像一块被遗忘在冰河底部的顽石,正被万载的寒意一点点侵蚀、渗透、取代意识。

“狗剩…别睡…撑住…”

石坚叔粗糙的大手死死按住狗剩胸前那不断逸散暗金光芒的巨大豁口,声音嘶哑颤抖。深青色的石纹如同恶毒的冰霜,已经爬满了狗剩的脖颈和右半张脸,甚至将他的一只眼睛彻底石化!仅存的左眼,眼神涣散,却依旧死死地望着祭坛的方向。

“石…坚叔…二…娃…”狗剩被石纹覆盖的喉咙里挤出破碎的音节,每一次呼吸都带着生命流逝的滞涩声响。

“撑住!星源不能散!”石坚叔布满血污的脸上青筋暴起,试图用自己的灵力堵住那喷涌的本源,“柱子…柱子还在

“没…用了…”狗剩仅存的左眼艰难地转动,看向石坚叔,空洞的瞳孔里映出石坚叔身后——那具从裂痕深处浮现的、缠绕着断裂锁链的万丈石棺!一只覆盖着暗沉石甲、巨大无比的手掌,正缓缓地、带着万载尘封的滞涩感,从棺盖开启的一道微小缝隙中…**探了出来**!

“棺…盖子…开了…”狗剩的声音带着无尽的恐惧和绝望,“钥匙…是…祖镐…”

“什么?!”石坚叔骇然回头!

就在这心神巨震的刹那!

嗤——!!!

一道凝练的、边缘流淌着暗红死寂光芒的——**恐怖裂痕**——如同大地的伤疤,从石棺的方向无声蔓延而至!所过之处,空间寸寸碎裂!

“不——!”石坚叔只来得及发出一声短促的悲吼,身体连同他按住狗剩豁口的手掌,瞬间被那湮灭一切的裂痕——**吞噬、分解、化为虚无**!

狗剩眼睁睁看着石坚叔在眼前消失,巨大的悲痛和绝望如同冰冷的利刃刺穿心脏!比石化的麻木更痛!胸口的豁口因情绪剧烈波动,暗金星云喷涌得更加汹涌!他残存的意识在这极致的痛苦和石化的侵蚀下,如同风中残烛,瞬间——**彻底坠入冰冷的黑暗**……

“呃啊——!”林不凡在冰冷的黑暗中发出一声痛苦的嘶吼,猛地睁开双眼!断臂处和脖颈石化边缘传来的撕裂般剧痛,将沉沦的意识硬生生拽回现实!

他依旧靠在那尊巨大的星辰石像脚下。洞窟内弥漫着尘土和浓重的血腥味。几缕微弱的暗金光晕从石像胸口的豁口处透出,映照着眼前地狱般的景象。

疤脸抱着扭曲变形的右腿,蜷缩在血泊和碎石中,痛苦地呻吟着,那张布满刀疤的脸因剧痛而扭曲变形,独眼中充满了怨毒和恐惧。不远处,是两滩模糊的血肉——那是被落石砸死的矿奴。大胡子和瘦猴瘫在角落里,脸色惨白如纸,眼神空洞,裤裆处一片湿濡,显然被吓破了胆。老瘸子靠坐在林不凡身边不远处的岩壁下,那条扭曲的残腿无力地摊着,浑浊的眼睛担忧地望着林不凡,以及他那被灰白寒芒强行冻结在脖颈处的深青色石化纹路。

林不凡剧烈地喘息着,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半边石化身体的剧痛。冷汗混合着血污从额角滚落。刚才的梦境…不,那不是梦!是狗剩哥残留在星辰核心中的记忆碎片!石坚叔…竟然是这样死在葬兵谷的!被那石棺探出的巨掌撕裂空间抹杀!而狗剩哥的石化…不仅仅是因为星辰本源枯竭,更是因为那具石棺散发出的诡异力量!那断裂的锁链碎片…蕴含着某种封印和侵蚀之力!

一丝明悟伴随着彻骨的寒意席卷全身!自己接触星辰核心引发的石化,源头竟是那恐怖的“兵祸之主”!这诅咒…远比想象的更可怕!寂灭寒芒能暂时冻结它,但能彻底清除吗?

他下意识地抬起还能活动的左手,摸向怀中那块冰冷的黑铁腰牌。入手却传来一丝异样的触感——腰牌表面,一道细微却清晰的裂痕,如同蛛网般蔓延开来!正是之前他强行引动寂灭法则冻结石化时留下的!

林不凡的心脏猛地一沉。这腰牌…果然有极限!裂痕的出现,意味着它作为媒介引导寂灭法则的能力正在衰减!下一次…还能挡住石化吗?

洞窟外,那沉重而规律的撞击声再次响起,比之前更加狂暴!每一次撞击都如同重锤砸在心脏上,整个洞窟剧烈摇晃,碎石如雨落下!巨大的星辰石像发出沉闷的呻吟,胸口的暗金光芒剧烈闪烁,明灭不定,透着一股透支般的虚浮感!构成石像身体的岩石上,细密的裂痕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蔓延!

“又…又来了!”疤脸抱着断腿,发出惊恐的哀嚎,“顶不住了!这石头祖宗顶不住了!”

恐慌如同瘟疫,再次在幸存的矿奴中蔓延开来。绝望的哭嚎和粗重的喘息交织在一起。

老瘸子挣扎着挪到林不凡身边,声音嘶哑而急切:“新…新来的…你…你那法子…还能用吗?这石头…怕是撑不了几下了!”

林不凡看着石像胸口那剧烈闪烁、仿佛随时会熄灭的暗金核心,又感受了一下自己脖颈处被冻结的石化纹路和腰牌上的裂痕,缓缓摇了摇头。强行引动寂灭法则冻结自身石化已让他油尽灯枯,腰牌也濒临破碎,根本无力再帮助石像稳固核心。

就在这时!

“疤脸哥!疤脸哥!有…有路!”一个缩在角落里的年轻矿奴(小豆子)突然指着洞窟深处、石像后方一片被巨大落石半掩的阴影处,激动地叫了起来,“那…那里!有风!有风进来!”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聚焦过去!果然,在那片嶙峋的乱石缝隙深处,隐约有极其微弱的气流扰动,带着一丝…不同于洞窟内污浊气息的、更“新鲜”的土腥味!

一丝微弱的希望之火,瞬间在绝望的矿奴们眼中点燃!

“妈的!天无绝人之路!”疤脸独眼中爆发出狂喜的光芒,挣扎着用仅存的左臂和那条断腿,不顾剧痛地朝着那片乱石缝隙爬去,“快!快搬开石头!后面肯定是通往外界的路!”

求生的欲望压倒了恐惧!大胡子、瘦猴和其他几个还能动的矿奴,如同打了鸡血般扑向那片乱石堆,用尽吃奶的力气开始搬撬那些巨大的石块!连老瘸子也用那条残腿支撑着,艰难地挪过去帮忙。

林不凡靠在冰冷的石像上,看着矿奴们在希望驱使下爆发出的力量,心中却是一片冰冷的警醒。狗剩哥记忆碎片中,石棺巨掌撕裂空间的恐怖景象历历在目。外面…真的安全吗?那撞击洞窟的,真的是伏渊使者?还是…更可怕的东西?

他尝试着再次凝聚一丝微弱的神念,探向眉心那道灰白印记,试图感知外界。但识海剧痛如同万千钢针攒刺,只换来一阵眩晕和嘴角溢出的鲜血。腰牌上的裂痕似乎又扩大了一丝。

“开了!开了!”疤脸狂喜的叫声响起!

只见矿奴们合力之下,终于搬开了几块关键的巨石,露出了后面一个仅容一人匍匐通过的、黑黢黢的狭窄洞口!一股带着明显凉意和新鲜土腥味的气流,正从洞口深处吹拂出来!

“快!快走!”疤脸迫不及待地就想第一个钻进去。

“等等!”老瘸子突然出声,浑浊的眼睛死死盯着那漆黑的洞口,脸上带着一丝不安,“这风…不对劲…太凉了…凉得瘆人…”

仿佛是为了印证老瘸子的话——

呜——!!!

一阵极其微弱、却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仿佛能冻结灵魂的——**冰冷呜咽声**——如同来自九幽地狱的叹息,顺着那狭窄的洞口,清晰地飘了进来!

这声音传入耳中的瞬间,所有矿奴的动作都僵住了!一股源自生命本能的、无法抗拒的寒意瞬间攫住了他们的脊椎!比洞窟外的撞击声更让人心悸!

疤脸脸上的狂喜瞬间凝固,独眼中充满了惊疑和恐惧。他伸向洞口的手,僵在了半空。

……

黑砂城,西区,污水巷。

恐慌如同决堤的洪水,在狭窄肮脏的巷道里疯狂肆虐。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腐烂垃圾味、血腥味,以及一种…若有若无的、令人作呕的金属锈蚀般的腥气。

“黑鳞!是黑鳞病!那瘟神带来的!”一个妇人抱着自己布满灰色斑点、正迅速失去光泽的手臂,发出撕心裂肺的哭嚎。

“烧死他!把瘟神烧死!”愤怒的嘶吼如同野火燎原。绝望的人群如同被激怒的兽群,挥舞着简陋的木棍、锈蚀的铁片,甚至只是赤手空拳,红着眼睛,朝着垃圾堆旁那个蜷缩的瘦小身影——汹涌地扑来!恐惧压倒了理智,只剩下毁灭的本能!

二娃依旧蜷缩在垃圾堆的阴影里,对即将降临的毁灭毫无所觉。他紧闭着眼睛,气息微弱。断臂处的灰黑色硬痂如同心脏般微微搏动着,逸散出的灰黑色死气似乎比之前浓郁了一丝。皮肤上覆盖的暗灰色角质鳞片,已经蔓延到了脖颈和手臂外侧,在昏暗的光线下反射着冰冷的金属光泽。他身下的泥地,灰败干涸的范围又扩大了一圈,几株从石缝里顽强钻出的野草,早已枯黄发黑,一触即碎。

汹涌的人潮越来越近!愤怒的咆哮和恶毒的咒骂如同实质的浪潮,几乎要将那瘦小的身影彻底淹没!

就在冲在最前面的几个壮汉,挥舞着棍棒即将砸下的瞬间——

咻!咻!咻!

数道极其迅疾、带着尖锐破空声的黑影,如同捕食的夜枭,猛地从污水巷两侧低矮的窝棚顶上——激射而下!

噗!噗!噗!

沉闷的利器入肉声接连响起!冲在最前面的三个壮汉身体猛地一僵,喉咙或胸口处赫然多了一个尾羽漆黑的——**精钢弩矢**!鲜血瞬间喷涌而出!他们脸上的愤怒瞬间被难以置信的惊愕和痛苦取代,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如同被割断脖子的鸡,软软地栽倒在地!

这突如其来的血腥杀戮,如同按下了暂停键!汹涌的人潮瞬间僵在原地!所有的愤怒和嘶吼都噎在了喉咙里,只剩下惊恐的倒吸冷气声和压抑的尖叫!

“谁…谁?!”

“杀…杀人了!”

人群惊恐地后退,挤作一团,恐惧地看着倒地的尸体和那漆黑的弩矢。

“都他妈给老子——安静!”一个沙哑、冰冷、如同砂纸摩擦的声音,从巷口方向传来。

只见巷口处,不知何时出现了十几道身影。这些人穿着统一的暗褐色皮甲,上面没有任何标识,但皮甲磨损严重,沾满了干涸发黑的血污和泥土。他们脸上大多带着凶悍的伤疤,眼神锐利而冷漠,如同盯上腐肉的秃鹫,散发着浓浓的煞气。为首一人,身材精瘦,脸上带着一张遮住下半张脸的黑色金属面罩,只露出一双狭长、如同毒蛇般的眼睛。他手中把玩着一柄还在滴血的、造型怪异的弯钩短刃。

“秃鹫!是‘秃鹫’的人!”人群中有人认出了来人,发出惊恐的低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