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
一股微弱却清晰的力量感,如同沉睡的火山苏醒,从丹田深处扩散开来!练气四层的境界壁垒,竟在这极致的痛苦磨砺与血煞灵力的冲击下,隐隐松动!
虽然依旧被玄阴镇魂链压制着绝大部分力量,但林不凡能感觉到,自己这具透支严重的身体,似乎…抓住了一丝对抗寒煞、对抗锁链的微弱资本!
他缓缓睁开眼,瞳孔深处,那两簇熔岩般的暗红火焰似乎凝实了一丝,火焰中心那点翠绿生机也更加清晰。他摊开被锁链束缚的右手,意念微动。
嗤!
一缕比发丝还细、却凝练无比、散发着凶戾气息的暗红血芒,如同毒蛇吐信,瞬间从他指尖透出寸许!血芒周围,空气都微微扭曲!
血煞灵力!虽微,却是他在这绝境中,用命搏杀出的第一把刀!
就在林不凡心中刚刚升起一丝劫后余生的悸动,准备参悟玄阴煞血丹残方时——
嗒…嗒…嗒…
极其轻微、却异常清晰的脚步声,由远及近,踏破了九幽寒狱最底层的死寂!
脚步声不疾不徐,带着一种刻意的从容,踩在玄冰地面上,发出清脆而冰冷的回响。每一步,都如同踩在林不凡刚刚因获得力量而稍显活络的心弦上!
不是狱卒!狱卒的脚步沉重、急促、带着公事公办的冷漠。这脚步声…轻盈,稳定,甚至带着一丝…优雅?在这冻结灵魂的寒狱中,显得如此格格不入,又如此…令人毛骨悚然!
林不凡全身的肌肉瞬间绷紧!如同受惊的野兽,猛地抬头看向囚室那厚重的玄冰狱门!
门上的封印符文依旧散发着幽蓝的寒光。
但那脚步声,却停在了门外!近在咫尺!
死寂。比之前更加压抑的死寂。只有玄阴寒煞流动的细微“嘶嘶”声,和林不凡自己骤然加速的心跳。
门外的人没有说话。但林不凡能清晰地感觉到,一道冰冷、探究、仿佛能穿透厚重狱门和玄阴锁链的目光,正牢牢地锁定在自己身上!尤其是他刚刚催发过血煞灵力的右手!
是铁刑?不,铁刑的气息如同万载玄冰,霸道而直接。这目光…更冷,更深邃,带着一种洞悉一切的穿透力,如同…苏婉清?!
林不凡的心猛地沉入谷底!右臂的血纹不受控制地微微发热,识海中的碎片传递出强烈的警惕与一丝…难以言喻的悸动!
就在这时!
门外,一个清冷、平静、听不出任何情绪的女声,透过厚重的狱门,清晰地传入囚室:
“看来,石三留下的东西…你拿到了。”
声音不高,却如同惊雷在林不凡耳畔炸响!
苏婉清!真的是她!
她来了!就在门外!她知道自己获得了《燃血凝煞》!她知道自己触发了石三哥留下的传承!
林不凡的呼吸瞬间凝滞!全身的血液仿佛都涌向了大脑,又在极寒中迅速冷却!他死死咬住牙关,不让自己发出任何声音,布满血纹的右拳在锁链下悄然握紧,指尖那缕微弱的血芒蓄势待发!虽然明知是螳臂当车,但矿奴的本能让他绝不坐以待毙!
“不必紧张。”苏婉清的声音再次响起,依旧平静无波,仿佛在陈述一件与己无关的事实,“你能引动他的遗存,证明你体内的种子…比他更优秀。”
种子?林不凡心头剧震!她果然将自己视为试验品!
“玄阴煞血丹的残方,你也看到了吧?”苏婉清的声音如同冰冷的毒蛇,缠绕上林不凡的心脏,“主药‘玄阴墨棘’…药堂废墟已被彻底封锁,由执法堂和器堂共同看管,你拿不到。”
她停顿了一下,仿佛在欣赏林不凡内心的绝望。
“不过…”她的语气忽然带上了一丝极其细微、却足以让人心脏停跳的转折,“我知道哪里还有。而且…就在这执法堂内。”
林不凡的瞳孔骤然收缩!心脏如同被一只冰冷的手狠狠攥住!
执法堂内?还有墨玉荆棘?!她什么意思?!
“九幽寒狱…并非只有一层。”苏婉清的声音如同鬼魅低语,带着一种致命的诱惑,“最底层之下…还有一处被遗忘的‘寒髓冰眼’。那里,是宗门早年封印一株变异的‘千年玄阴墨棘’之地。其寒毒与药性…远超你见过的那株幼苗。”
寒髓冰眼?千年玄阴墨棘?!林不凡的呼吸变得粗重起来。绝望的冰原上,骤然裂开一道透着致命诱惑的缝隙!玄阴煞血丹!那是他目前所知唯一能压制反噬、修复本源的机会!千年药性的主药…药效必然更强!
但…这是陷阱!绝对是陷阱!石三哥血淋淋的警示在脑海中轰鸣!
“怎么?怕了?”苏婉清似乎能感知到他的挣扎,声音里带上了一丝几不可察的嘲弄,“怕我害你?还是怕…
她话锋一转,语气重新变得冰冷而直接:
“路,指给你了。能不能拿到,看你自己的造化。血神晶的宿主…若连这点胆魄都没有,不如早些冻死在这寒狱里,也省得浪费我一番心思。”
脚步声再次响起。这一次,是远离。
嗒…嗒…嗒…
声音渐渐消失在寒狱深处无尽的冰冷与死寂中。
囚室内,只剩下林不凡粗重的喘息声,以及玄阴锁链因他身体剧烈颤抖而发出的细微“哗啦”声。
冷汗,混合着凝结的白霜,从他额头滑落。
苏婉清走了。留下了一条通往“生”的毒径,一个裹着蜜糖的致命诱饵。
寒髓冰眼…千年玄阴墨棘…
那狱更恐怖的绝地?亦或是…苏婉清早已布置好的、收割“成熟种子”的刑场?
右臂的血纹灼热滚烫,传递着对那千年寒毒之物的本能“渴望”。丹田深处那滴新生的血煞灵力,也在微微躁动。
活下去的欲望,如同地狱之火,在绝望的冰原上熊熊燃烧。
林不凡布满血丝的暗红瞳孔,死死盯着囚室地面那冰冷厚重的玄冰。目光仿佛要穿透这冻结的深渊,看到那传说中的“寒髓冰眼”。
他缓缓抬起被锁链束缚的右手,看着指尖那缕微弱却凝练的暗红血芒。嘴角,扯出一个冰冷而狰狞的弧度。
“路…指给我了?”他低声自语,声音沙哑如同砂纸摩擦,“那就…走下去!”
无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