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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血咒反噬,仙门初窥(2 / 2)

符箓上符文流转,散发出温和却强大的束缚之力,如同无形的绳索,瞬间将林不凡体内狂暴冲突的能量暂时压制、禁锢!那撕心裂肺的剧痛和识海的疯狂冲击感,顿时减轻了大半!

“走。”

青衣女子清冷的声音传来,她转身,衣袂飘动,如同不沾尘埃的青云,朝着山林深处飘然而去。那张青色符箓则如同有灵性般,悬浮在林不凡头顶,散发出的青光笼罩着他,带着他的身体,不由自主地、如同提线木偶般,漂浮起来,紧随那抹淡青身影而去。

林不凡无力反抗,只能任由符箓的力量牵引着。他最后回头,望了一眼那吞噬了无数生命、也改变了他命运的幽深矿洞入口,眼中充满了复杂难明的情绪——刻骨的仇恨、劫后余生的庆幸、对未知前路的深深迷茫,以及……一丝深藏的、不甘屈服的火焰。

身体悬浮着,跟随着前方那抹飘然若仙的青影,没入了莽莽苍苍、古木参天的原始山林深处。阳光被茂密的枝叶切割得支离破碎,投下明明灭灭的光斑,如同他此刻晦暗不明的心境。

青木宗……等待他的,又将是什么?

就在林不凡的身影彻底消失在密林深处不久。

矿洞入口那片被阴影笼罩的区域内,空间如同水波般微微荡漾了一下。两道穿着紧身黑色夜行衣、气息近乎与黑暗融为一体的身影,如同鬼魅般无声浮现。

正是之前矿道深处灭掉火把、释放冰冷感知的幽冥殿杀手!

为首的黑衣人看着矿洞外溪边残留的紫黑色污血、土地上挣扎的痕迹,以及空气中尚未完全散去的、狂暴能量冲突的余波和一丝淡淡的青木灵气,狭长冰冷的眼眸中,第一次露出了凝重之色。

“血引锁魂……被破了。”他身旁的同伴声音干涩,带着难以置信。

“不止被破。”为首的黑衣人蹲下身,指尖沾起一点泥土中残留的、极其微弱的暗金色泽能量气息,仔细感知着。他的眼神变得更加幽深难测。“血神晶……似乎……吞噬了血引咒的部分力量……而且……”他抬起头,望向林不凡和青衣女子消失的方向,声音低沉下去,带着一丝忌惮。

“有‘仙门’的人插手了……青木灵气……哼,区区边缘小宗,也敢染指我幽冥殿的目标?”

他站起身,腰间那块刻着古老“幽”字符文的腰牌,在阴影中散发出冰冷的微光。

“目标林不凡,已被青木宗修士带走。血神晶初步复苏,已展现‘噬灵’、‘融血’、‘破咒’之能,潜力评估……上调至‘甲上’。”为首的黑衣人对着腰牌,用一种极其古老晦涩的语言低声汇报,声音冰冷得不带一丝情感。

“计划变更。启动‘暗子’,渗透青木宗。严密监控目标动向。等待‘血祭’时机成熟。”

“遵命!”另一名黑衣人躬身领命。

两道黑影如同融入水中的墨汁,再次无声无息地消失在矿洞入口的阴影之中,仿佛从未出现过。只有空气中残留的那一丝极淡的血腥和冰冷杀意,无声地诉说着这里刚刚发生过的惊心动魄。

山林深处,古木的阴影如同择人而噬的巨口。林不凡悬浮在青色符箓的光晕中,如同被无形的丝线牵引着,跟随着前方那抹飘渺的青影。每一次符箓力量的流转,都强行压制着他体内狂暴冲突的能量,带来一种近乎窒息的束缚感,却也让他避免了立刻爆体而亡的下场。

青衣女子始终一言不发,身法轻盈如风,在林间穿梭,对复杂的地形了如指掌。她似乎并不急于赶路,更像是在……观察?林不凡能隐约感觉到,那笼罩在雾气下的目光,时不时会落在他身上,带着一种审视实验品般的冷静和探究,尤其在他那只隐有暗红血纹残留的右手上停留。

这份沉默,比任何威胁都更让林不凡感到压抑和不安。

不知过了多久,前方豁然开朗。穿过一片密集的藤蔓和古树屏障,一片依山而建、笼罩在淡淡云雾之中的建筑群出现在眼前。

青瓦白墙的殿宇楼阁错落有致地分布在山腰和山坳间,飞檐斗拱在云雾中若隐若现。山间有清泉飞瀑,水声潺潺,灵气明显比外界浓郁了不少,带着草木特有的清新气息。一条蜿蜒的青石板路,如同玉带般从山脚延伸向上,消失在云雾深处。路旁立着一座古朴的石亭,亭边竖着一块数丈高的青色石碑,上面龙飞凤舞地刻着三个苍劲古朴的大字——青木宗。

山门处,并无想象中仙门大派的森严守卫,只有两个穿着淡青色外门弟子服饰的少年,正靠在石碑旁打盹。听到动静,其中一个少年揉了揉惺忪的睡眼,看清来人后,吓得一个激灵跳了起来,慌忙躬身行礼:“苏……苏师叔!您回来了!”

另一个少年也瞬间清醒,连忙跟着行礼,脸上满是敬畏。

苏师叔?林不凡心中一动,记下了这个姓氏。

青衣女子——苏姓女子微微颔首,算是回应。她并未停下脚步,带着悬浮的林不凡,径直穿过山门,沿着青石板路向上行去。两个守门弟子看着漂浮在苏师叔身后、浑身血迹斑斑、散发着混乱气息的林不凡,脸上都露出惊疑不定的神色,却不敢多问一句。

进入山门,灵气更加浓郁了几分。沿途偶尔遇到一些穿着同样淡青服饰的弟子,见到苏姓女子,无不恭敬行礼,口称“苏师叔”或“苏师姐”,眼神中带着敬畏。而当他们看到漂浮在她身后、状态诡异的林不凡时,目光中则充满了好奇、惊惧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排斥?

林不凡沉默地承受着这些目光。他感觉自己像一个闯入仙家净土的污秽之物,与这清灵祥和的环境格格不入。体内被压制的狂暴能量和识海中的暴虐杀意,在这浓郁的灵压下,似乎变得更加躁动不安,丹田中那脆弱的循环运转得更加艰难。

苏姓女子对沿途的一切视若无睹,径直带着林不凡来到半山腰一处相对僻静的院落。院落不大,由几间青瓦房舍围成,院内种着几株翠绿的灵竹,环境清幽雅致。

她推开其中一间房舍的门,一股淡淡的药草清香扑面而来。屋内陈设简单,只有一床、一桌、一蒲团,桌上摆放着一个古朴的香炉,正袅袅升起一缕安神凝气的青烟。

苏姓女子手指凌空一点,悬浮在林不凡头顶的青色符箓光芒一闪,牵引着他缓缓落在屋内那张简陋的木床上。符箓并未撤去,依旧悬浮在他上方,散发着柔和的青光,继续压制着他体内的混乱。

“此乃安神香,可助你稍缓心神,压制识海煞气。”苏姓女子清冷的声音响起,她走到桌边,并未看林不凡,而是伸出纤纤玉指,轻轻拨弄了一下香炉里的香灰。“你伤势沉重,根基受损,体内异力冲突狂暴,需静心调养,不可妄动灵力,更不可试图冲击符箓禁制,否则必遭反噬,神仙难救。”

她的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警告意味。

林不凡躺在床上,身体依旧虚弱无力,但符箓的压制让他暂时摆脱了爆体而亡的危机。他艰难地转动眼珠,看向桌边那道清冷的背影。

“你……为何救我?又为何带我来此?”他沙哑着嗓子问道,声音如同破旧的风箱。

苏姓女子拨弄香灰的手指微微一顿。她缓缓转过身,脸上那层朦胧的雾气似乎淡薄了一丝,露出一双清澈却深不见底的眸子,如同寒潭映月,平静地看向林不凡。

“救你?”她唇角似乎勾起一丝极淡、极冷的弧度,转瞬即逝。“不过顺手为之,驱虫解乏罢了。至于带你回来……”

她的目光如同实质的冰锥,落在林不凡那只紧握的右手上,仿佛能穿透皮肉,直视其下隐藏的印记。

“你体内的‘异物’,很有趣。”她的声音依旧清冷,却带着一丝探究的意味。“它救了你,也差点毁了你。这种毁灭与新生交织的‘矛盾’,这种强行吞噬异种能量、甚至能引动一丝原始道则碎片自行运转的‘本能’……值得研究。”

研究!林不凡的心猛地一沉!果然!她看中的不是他这个人,而是他体内的血神晶碎片!她将自己带回来,是当成了一件值得研究的“异物”!

一股冰冷的寒意瞬间席卷全身,比幽冥殿的追杀更让他感到绝望和屈辱!在矿场,他是任人宰割的矿奴;在这里,他也不过是仙门中人眼中的一件“有趣”的研究材料!

“安心在此休养。”苏姓女子似乎并不在意林不凡的反应,或者说,他的反应本就在她的预料之中。“三日后,我会再来。届时,我需要你‘配合’一些小小的测试。若你识相,或可保住性命,甚至……得到一丝仙缘。若你不识抬举……”

她没有再说下去,但那份冰冷的威胁,已不言而喻。

说完,她不再看林不凡一眼,转身,衣袂飘动,如同不沾尘埃的青烟,悄无声息地走出了房门,并随手关上了木门。

“咔哒。”

一声轻响,门被关上了。屋内只剩下林不凡一人,以及那袅袅升起的安神青烟,还有头顶那张散发着柔和青光、却如同囚笼枷锁般的符箓。

绝望、愤怒、屈辱……种种情绪如同毒蛇般噬咬着林不凡的心脏。他猛地攥紧了拳头,指甲深深嵌入掌心,鲜血渗出,带来一丝真实的刺痛。

力量!还是力量!没有力量,在这弱肉强食的世界,他永远都只是别人砧板上的鱼肉!矿奴如此,在这看似祥和的仙门之中,亦是如此!

他闭上眼,强行压下翻腾的心绪。愤怒解决不了问题。他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利用这短暂的喘息之机!

符箓的力量压制着狂暴的能量冲突,也暂时隔绝了识海煞气的疯狂冲击。这虽然是一种禁锢,但何尝不是一种保护?至少给了他一丝喘息和……观察的机会!

他不再去对抗符箓的压制,而是将全部心神沉入体内。

首先,是识海。那滔天的杀意和怨毒的诅咒并未消失,如同被暂时冰封的火山,在符箓青光的压制下,虽不再疯狂冲击,却依旧散发着令人心悸的寒意和蠢蠢欲动的暴戾。无数扭曲的鬼影在识海边缘沉浮嘶吼。这就是吞噬血引咒的代价!幽冥殿的诅咒如同附骨之疽!

接着,是身体。经脉如同被暴风肆虐过的河道,布满了裂痕和淤塞,脆弱不堪。丹田处,那新生的、自行运转的残缺周天循环,如同风中残烛,在符箓力量的笼罩下,依旧顽强地、极其缓慢地运转着。它微弱得几乎难以察觉,每一次运转,都只能从被符箓强行“凝固”的狂暴血咒能量中,艰难地“刮”下极其微小的、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一点点能量,进行着极其缓慢的淬炼。

但就是这一点点被淬炼出的、带着暗金光泽的精纯能量,如同最珍贵的玉露,融入他残破的经脉和血肉时,带来了一丝丝微弱却真实的滋养和修复感!

这是希望的火种!

林不凡的心神完全沉浸在这脆弱的循环之中。他小心翼翼地用自己的意念,如同呵护初生的幼苗,去感受那玄奥轨迹的每一次微弱流转,去尝试着理解、去模仿、去推动……

时间在无声的对抗和艰难的修复中流逝。安神香的青烟袅袅,让他的心神在巨大的压力下勉强保持着一丝清明。

不知过了多久,可能是一个时辰,也可能更久。

就在林不凡的心神完全沉浸在对体内那脆弱循环的感悟中时——

“吱呀……”

一声极其轻微的、门轴转动的声音,打破了屋内的寂静。

林不凡的心神瞬间从内视状态被拉回现实!他猛地睁开眼!

门……被推开了一道缝隙!

不是苏姓女子!她离开时关门的声音很清晰,而且她说过三日后才来!

是谁?!

林不凡全身肌肉瞬间绷紧,警惕地看向门口!符箓依旧悬浮在头顶,青光笼罩,压制着他的力量,却也让他无法动弹分毫。

一道瘦小的身影,如同受惊的小老鼠般,极其敏捷地从门缝里挤了进来,又飞快地反手将门掩上。

借着窗外透入的微光和符箓散发的青光,林不凡看清了来人的模样。

那是一个看起来只有十三四岁的少年,身材矮小瘦弱,穿着一身洗得发白、明显不合身的粗布杂役服饰,上面还沾着泥土和草屑。他脸上带着长期营养不良的菜色,一双眼睛却异常明亮灵动,此刻正带着紧张、好奇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同情,怯生生地看向床上的林不凡。

“你……你还好吗?”少年压低声音,小心翼翼地开口,声音带着点变声期的沙哑。

林不凡没有回答,只是警惕地盯着他。在这陌生的地方,任何人,哪怕是这样一个看似无害的杂役少年,都可能是陷阱。

少年似乎被林不凡冰冷警惕的目光看得有些发毛,缩了缩脖子,但还是鼓起勇气,从怀里摸索着掏出一个小小的、用油纸包裹的东西。

“我……我叫阿木,是后山药园的杂役。”少年小声说道,将油纸包放在靠近床边的桌子上。“我看苏师叔把你带回来,伤得好重……这个……是我偷偷省下来的‘黄芽米饼’,虽然不是什么好东西,但……但能垫垫肚子……”他指着桌上的油纸包,脸上带着一丝窘迫和真诚。

黄芽米饼?林不凡的目光扫过那个小小的油纸包。在矿场,连最劣质的糠饼都是奢望。这少年……

“你……不怕我?”林不凡终于开口,声音依旧沙哑。

阿木愣了一下,随即摇摇头,明亮的眼睛里闪过一丝与他年龄不符的黯淡:“怕……但我知道,被苏师叔带回来关在这里的……都不会是坏人。以前……石三哥也是……”

石三哥?林不凡心中一动,正要追问。

突然!

“阿木!你这小兔崽子死哪去了?药园的晨露再不收就废了!想挨鞭子是不是?!”一个粗暴、不耐烦的吼叫声,如同炸雷般从院子外面传来!

阿木吓得浑身一哆嗦,脸上瞬间没了血色!“糟了!是刘管事!”他惊慌失措地看了林不凡一眼,眼神中充满了歉意和恐惧。“我……我得走了!你……你保重!”说完,他像受惊的兔子一样,转身飞快地拉开房门,一溜烟跑了出去,还细心地从外面把门轻轻带上了。

屋内再次恢复了寂静。只剩下那个小小的油纸包静静地躺在桌上,散发着微弱的食物香气。

林不凡看着那扇紧闭的房门,又看了看桌上那个小小的油纸包,心中五味杂陈。

阿木……石三哥……被苏师叔带回来关在这里的……都不会是坏人?

一丝微弱的人情暖意,悄然驱散了些许他心中的冰冷和绝望。但紧随而来的,是更深的警惕和疑惑。

这个看似祥和的青木宗,这个神秘的苏师叔,这个充满同情的杂役少年阿木……还有那个被提及的“石三哥”……

这潭水,似乎比矿洞深处,更加幽暗莫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