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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7章 陈平周勃隐忍,暗中谋划诛吕(2 / 2)

“臣遵旨。”审食其躬身应喏,退了出去。他回到锦衣卫署,立刻召来心腹校尉赵虎,厉声吩咐:“你带二十名精干的锦衣卫,日夜盯着丞相府和太尉府,连他们府中仆役买什么菜、见了什么人都要一一记录下来。再去查一下灌阿,他近日见了哪些人,说了什么话,做了什么事,一一报来。若有半点差池,仔细你的皮!”

赵虎是审食其最信任的亲信,为人凶狠,手段毒辣,当年曾亲手诛杀了刘邦的宠妃赵姬,深得审食其的重用。他躬身领命,转身带着人消失在风雪中。审食其看着窗外的雪景,心中暗忖:“陈平、周勃,你们最好老实点,否则别怪我心狠手辣。”

与此同时,北军大营的演武场上,周勃正亲自操练士兵。寒风呼啸,雪粒打在士兵们的脸上,像刀子割一样疼,但没有一个人退缩。士兵们穿着单薄的冬衣,却队列整齐,呐喊声震得演武场周围的积雪簌簌落下。

周勃走到一名缺了左耳的老卒面前——这是当年垓下之战的老兵王二柱,跟着他征战多年,是他最信任的人之一。“二柱,三日後的事,都安排好了吗?”周勃声音低沉,带着几分凝重。

王二柱用力点头,脸上的刀疤在风雪中显得格外狰狞:“太尉放心,各营的老卒都通了气。骑兵营的李什长、步兵营的张什长、弓弩营的刘什长,都是我们的人,到时候一声令下,就能控制各营的士兵。吕禄安插的那三名校尉,我们也安排了人盯着,只要他们敢反抗,立刻拿下。”

“还有吕胜的亲信,都查清了吗?”周勃又问。吕胜身边有五百名亲信士兵,都是他从赵国带来的,忠诚度极高,是此次行动的最大障碍。

“查清了,他们都驻守在大营东侧的粮草库附近。”王二柱道,“灌阿校尉已安排了两百名神射手,到时候埋伏在粮草库周围的树林里,只要吕胜的亲信敢反抗,就放箭射杀。另外,我们还在粮草库的柴房里放了些硫磺和硝石,若情况危急,就放一把火,扰乱他们的军心。”

周勃拍了拍王二柱的肩膀,眼中满是赞许:“委屈兄弟们了,等诛了诸吕,我定奏请陛下,给兄弟们补发冬衣,赏良田美宅,让兄弟们安享晚年。”

王二柱眼中含泪,哽咽道:“太尉说的哪里话!我们跟着太尉,不是为了赏赐,是为了高帝的江山,是为了不让吕氏乱政!戚夫人娘娘在永巷受苦,我们这些当兵的,不能眼睁睁看着啊!高帝待我们不薄,我们就算粉身碎骨,也要守护好刘氏的江山!”

周围的老卒们纷纷附和,呐喊声再次响起,震得远处的乌鸦扑棱棱飞起,在空中盘旋了几圈,才朝着长安城外飞去。周勃看着眼前这些忠心耿耿的士兵,心中充满了感动,也更加坚定了诛灭诸吕的决心。

三日时间转瞬即逝,祭祀大典如期举行。太庙内香烟缭绕,青铜鼎中燃着的檀香与松脂的香气混合在一起,弥漫在整个太庙,呛得人忍不住咳嗽。刘邦的灵位摆在太庙的正中,灵位前的供桌上摆满了祭品,有牛羊猪三牲、新鲜的水果、上好的美酒,还有各种精致的点心,堆成了小山。

吕产、吕禄身着云锦王侯朝服,走在最前面。他们的朝服是用最上等的云锦制成,绣着繁复的龙纹,金线银线交织,在烛火的映照下闪闪发光——按大汉律法,只有皇帝才能穿龙纹朝服,诸侯只能穿蟒纹朝服,但吕氏权势滔天,早已无视律法,甚至连皇帝刘盈的朝服,都没有他们的华丽。

数十名吕氏子弟跟在他们身后,个个昂首挺胸,神情傲慢,仿佛太庙是自家的宗祠。他们的朝服也各不相同,有绣着虎纹的,有绣着豹纹的,个个珠光宝气,引得百官们暗暗侧目,却没人敢出声反对。

陈平站在百官之首,目光悄悄扫过殿外。太庙外的广场上,吕胜率领五千士兵排成整齐的队列,士兵们手持长戟,腰佩长剑,神情严肃。灌阿穿着校尉制服,站在士兵队列的末尾,见陈平看来,悄悄比了个“妥”的手势,又指了指太庙东侧的粮草库——那里是吕胜的亲信驻守的地方,也是此次行动的关键。

祭祀仪式开始了,礼官高声宣读祭文,声音洪亮,在太庙内回荡。祭文内容无非是歌颂刘邦的功绩,祈求刘氏江山永固,但念祭文的礼官是吕氏的亲信,在祭文中多次提及吕氏的功劳,甚至将吕氏比作“大汉的支柱”,听得百官们敢怒不敢言。

祭拜完毕,吕产站起身,拍了拍朝服上的灰尘,对吕后躬身道:“母后,此次祭祀大典,诸侯皆应入京朝拜,为何赵王如意、代王刘恒迟迟不到?臣听闻赵王在赵国整顿军备,日夜操练士兵;代王在代郡招兵买马,囤积粮草,恐有不臣之心。不如传旨召他们入京,若他们敢抗旨,便以‘谋反’论处,派大军征讨!”

吕产的声音洪亮,在太庙内回荡,百官们吓得纷纷垂首,不敢直视吕后的目光。吕氏专权以来,已有多位刘氏宗亲被以“谋反”的罪名诛杀,连刘邦的亲生儿子刘友、刘恢都未能幸免,百官们生怕自己被卷入其中。

吕后抚摸着灵位前的和氏璧玉璧——这是刘邦最喜爱的宝物,当年从赵国所得,价值连城。闻言眼中闪过一丝狠厉:“哀家早有安排。审食其已派人去赵国、代郡传旨,若他们敢抗旨,便命灌婴率五万大军征讨。灌婴的家眷都在长安,他不敢不从。”

陈平心中一紧,知道不能再等了。他上前一步,躬身道:“太后,臣有本启奏。今日清晨,颍川郡太守派人送来急报,说有数千匈奴骑兵袭扰颍川边境,烧杀抢掠,百姓深受其害。颍川是中原重镇,控扼南北交通,若被匈奴占领,后果不堪设想。吕王吕产镇守颍川,责任重大,不如派吕王即刻前往颍川安抚军民,再调三万北军增援,以抵御匈奴的入侵。”

吕产眼中闪过一丝得意,他正愁没有机会扩充自己的势力,陈平的话正好说到了他的心坎里。他连忙上前一步,躬身道:“母后,臣愿前往颍川,击退匈奴,安抚百姓,为大汉守护好边境!”

吕后看着吕产急切的模样,又看了看陈平平静的神色,心中的疑虑消散了些许。她点了点头:“准奏。吕产,你即刻率领两万宫卫前往颍川,若匈奴敢再来袭扰,格杀勿论!北军那边,让吕禄调三万士兵增援颍川,务必守住颍川!”

“臣遵旨!”吕产大喜,连忙谢恩,转身就要去点兵。就在这时,殿外一名侍卫慌张闯入,跪在地上,声音带着颤抖:“太后,不好了!太尉周勃在北军大营发难,持虎符接管了骑兵营、步兵营的兵权,吕胜校尉……吕胜校尉已被拿下了!”

“什么?!”吕产、吕禄脸色骤变,猛地拔出腰间的佩剑,剑刃在烛火的映照下泛着冷光,杀气腾腾。太庙内的吕氏子弟也纷纷抽刀,场面瞬间失控,百官们吓得四处逃窜,有的甚至摔倒在地,发出惊恐的尖叫。

吕后猛地站起身,凤目圆睁,指着陈平怒喝:“好你个陈孺子,竟敢勾结周勃谋反!哀家真是瞎了眼,才会重用你!来人,把陈平拿下!”

“太后息怒!”陈平丝毫不惧,缓缓后退半步,高声道,“太尉此举并非谋反,而是吕胜校尉私吞军粮、克扣士兵冬衣,还与匈奴暗中勾结,证据确凿!太尉依法处置吕胜,是为了整顿军纪,维护北军的稳定,何谈谋反?若太后不信,可传吕胜上殿对质!”

他话音刚落,灌阿就带着数十名北军士兵闯入太庙。士兵们身着玄色甲胄,手持长戟,甲叶碰撞声震得殿内的烛火摇曳不定,杀气腾腾。灌阿走到殿中,躬身道:“太后,吕胜私通匈奴的书信在此,请太后过目!”

灌阿说着,从袖中取出一封书信,递给吕后身边的太监。这书信是陈平让人伪造的,模仿吕胜的笔迹,内容是与匈奴约定“若吕氏夺权,便打开边境城门,迎匈奴入关,共分大汉江山”。书信的封口处还盖着吕胜的私印,看起来天衣无缝。

吕后接过书信,打开一看,只见上面的字迹与吕胜平日的笔迹一模一样,连他最喜欢用的隶书字体都模仿得惟妙惟肖。她气得浑身发抖,将书信扔在地上,厉声喝道:“好个吕胜,竟敢通敌叛国!周勃做得好!这样的奸佞之徒,就该就地正法!”

吕禄见状,知道大势已去,手中的佩剑“哐当”一声掉在地上。他“噗通”一声跪在地上,连连磕头,额头撞在金砖地上,发出“咚咚”的声响,很快就磕出了血:“母后,儿臣不知情啊!是吕胜私自通敌,与儿臣无关啊!求母后饶儿臣一命,儿臣再也不敢了!”

吕氏子弟们见吕禄都跪下了,也纷纷扔掉手中的佩剑,跪地求饶,一时间,太庙内满是求饶声。吕产站在原地,脸色惨白,手中的佩剑微微颤抖——他知道,自己就算现在逃出太庙,也会被北军士兵拿下,毕竟北军已掌控了长安的兵权。

就在这时,周勃骑着高头大马,手持北军虎符,率领数千名北军士兵来到太庙外。玄色的军旗在风雪中猎猎作响,旗面上的“周”字格外醒目,在阳光的映照下闪闪发光。他翻身下马,走到吕后面前,虽躬身行礼,声音却异常坚定:“太后,吕胜私通匈奴,按律当斩。吕禄身为赵王,纵容亲信作恶,玩忽职守,应免去协理北军之职,即刻返回赵国驻守,无诏不得入京。吕产虽无通敌之罪,但治军不严,未能察觉吕胜的奸谋,应免去吕王之职,留京察看!”

“北军乃大汉的根基,绝不容宵小之辈染指,还请太后明察!”周勃的声音掷地有声,在太庙内外回荡。北军士兵们纷纷举起手中的长戟,高声呐喊:“诛杀奸佞!守护刘氏!”呐喊声震耳欲聋,吓得吕氏子弟们瑟瑟发抖。

吕后看着眼前黑压压的北军士兵,每个士兵的眼中都带着对周勃的敬畏和对吕氏的愤怒,又看了看地上跪着的吕禄和吕氏子弟,知道自己已无力回天。她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怒火,冷冷道:“准奏。吕胜私通匈奴,就地问斩。吕禄免去协理北军之职,即刻返回赵国,无诏不得入京。吕产免去吕王之职,留京察看。”

说罢,吕后转身登上凤辇,车帘落下的瞬间,她眼中闪过一丝狠厉——周勃、陈平,你们今日这般逼迫哀家,哀家记下了!待哀家重新掌控兵权,定要让你们血债血偿!

周勃看着凤辇远去,与陈平交换了一个眼神。两人都知道,这只是暂时的胜利,吕氏在长安经营多年,根基深厚,吕后的野心更是如烈火烹油,绝不会善罢甘休。但至少,他们保住了北军兵权,为代王、齐王争取了时间,也让刘氏宗亲看到了希望。

远处的永巷方向,舂米声不知何时停了。戚夫人靠在冰冷的墙壁上,听着外面传来的呐喊声,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却隐约觉得有好事发生。虞夫人挣扎着坐起来,对戚夫人笑了笑:“戚姐姐,外面好像有好消息,说不定是周太尉和陈丞相得手了。我们有救了!”

戚夫人眼中闪过一丝微光,她摸了摸怀中的那枚如意幼时佩戴的长命锁碎片——这是当年她被打入永巷时,趁看守不注意藏在发髻里带进来的,是她唯一的念想。她喃喃道:“如意,娘很快就能见到你了,很快就能……”话未说完,眼泪就流了下来,这泪水里,有委屈,有期盼,更有对未来的希望。

周勃走到陈平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陈丞相,今日多亏了你。若不是你设计调走吕产,我们未必能这么顺利拿下北军兵权。”

陈平笑了笑:“太尉客气了,这都是我们应该做的。高帝托付我们守护刘氏江山,我们绝不能辜负。明日我就派人去代郡、临淄,通知代王、齐王,让他们做好准备,待时机成熟,我们便一举诛杀诸吕,还政刘氏!”

风雪渐渐小了,阳光透过云层洒下来,照在太庙的琉璃瓦上,反射出耀眼的光芒。周勃和陈平站在太庙前,看着眼前的北军士兵,心中充满了希望。他们知道,一场更大的风暴还在后面,但只要他们同心协力,只要刘氏宗亲团结一心,就一定能诛杀诸吕,让大汉江山重见天日。

长安的雪终于停了,阳光普照大地,融化了积雪,也融化了笼罩在长安上空的阴霾。但所有人都知道,这只是暴风雨前的平静,一场关乎刘氏存亡的血战,已在悄然酝酿。

周勃回到太尉府后,立刻召集灌阿、王二柱等亲信,商议下一步的计划。“灌阿,你尽快甄别北军各营的士兵,把吕禄的亲信都调离关键岗位,换上我们的人。另外,加强对长安城门的守卫,防止吕氏子弟逃出长安,通风报信。”周勃坐在堂上,语气严肃。

“太尉放心,我已安排好了。”灌阿躬身道,“各营的什长都换成了我们的老卒,城门的守卫也换成了忠于刘氏的士兵。另外,我还派人去永巷,通知刘忠太监,让他照顾好戚夫人和虞夫人,防止吕媭暗中下毒手。”

“做得好。”周勃点了点头,“王二柱,你带五百名士兵,日夜看守吕产、吕禄的府邸,若他们有异动,立刻禀报。另外,密切关注审食其的锦衣卫,他们都是吕后的爪牙,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王二柱躬身领命:“太尉放心,我定会看好他们,绝不让他们搞出什么花样。”

与此同时,陈平回到丞相府,也在紧锣密鼓地筹备。他让人给代王刘恒、齐王刘肥写了密信,详细说明了长安的情况,让他们尽快集结兵力,随时准备出兵长安。他还让人联络了朝中的老臣,如夏侯婴、郦商等,争取他们的支持。

夏侯婴是刘邦的老部下,当年曾多次救过太子刘盈的性命,对刘氏忠心耿耿。他收到陈平的密信后,立刻回信表示支持,并承诺会在朝堂上为陈平、周勃说话。郦商也表示,愿意调动自己的家丁,协助陈平、周勃诛灭诸吕。

长乐宫内,吕后一夜未眠。她坐在梳妆台前,看着镜中自己苍老的面容,想起刘邦在世时的时光,心中五味杂陈。审食其端着一碗参汤走进来,躬身道:“太后,夜深了,喝碗参汤暖暖身子吧。吕产、吕禄派人送来消息,说周勃、陈平正在联络诸王,恐有异动。”

吕后接过参汤,喝了一口,眼中闪过一丝狠厉:“哀家还没死呢,他们就敢这么放肆!审食其,你立刻联络吕氏子弟,收拢残余势力。再派人去颍川,让吕产不要急于返回长安,在颍川集结兵力,随时准备反扑。另外,查一下灌婴的底细,若他有异心,立刻拿下他的家眷,逼他就范!”

“臣遵旨。”审食其躬身应喏,退了出去。他知道,一场更大的血战,已不可避免。

次日清晨,长安的街道上恢复了往日的繁华,但百姓们都能感受到空气中的紧张气息。北军大营外,士兵们正在加紧操练,呐喊声震天动地;丞相府和太尉府的大门紧闭,不时有信使匆匆进出,传递着各种消息。

永巷内,刘忠太监悄悄给戚夫人和虞夫人送来两个热馒头和一碗热汤。“两位夫人,外面出事了,周太尉和陈丞相拿下了北军兵权,吕氏子弟都被控制了。你们再忍忍,很快就能出去了。”刘忠压低声音,满脸喜色。

戚夫人和虞夫人接过馒头和热汤,泪水再次流下。这馒头和热汤,承载着生的希望,承载着大汉的未来。她们知道,黑暗即将过去,光明很快就会到来。

远处的长乐宫方向,传来了雄浑的钟声,一共响了十二下,仿佛在宣告一个旧时代的即将结束,一个新时代的即将到来。周勃和陈平站在各自的府邸窗前,望着长乐宫的方向,心中都清楚,最后的决战,已经不远了。他们握紧了拳头,等待着那一刻的到来。

此正是:

长乐霜寒帝座孤,吕家权重势倾都。

陈平袖里藏奇策,周勃营中握虎符。

老卒心悬刘氏业,深宫泪洒戚姬途。

忍将韬略磨成剑,待破阴霾见日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