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深,天高云淡。狼牙堡议事厅内,济济一堂。与以往战事紧急时的压抑或制定律法时的激烈争论不同,今日的气氛,庄重中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沉甸甸的踏实感。
杨帆坐于主位,身姿挺拔,虽面容依旧年轻,但眉宇间已沉淀下远超年龄的威严与沉稳。下方,文左武右,秩序井然。
左侧,以总揽内政的张玄为首,其下是新任军师祭酒贾诩,再往下,是负责户籍田亩的冯源,以及数名在前期行政体系构建中表现出色、被擢升掌管具体事务的文吏,如负责财政度支、工坊营造、刑名律法等的新面孔。他们大多穿着浆洗整洁的文士袍或改良后的低阶官服,虽不华丽,却自有一股新兴气象。
右侧,则以五大虎将为尊。伤势痊愈、气势更胜从前的周丕,依旧如铁塔般矗立,代表着陷阵营的勇悍;霍去病身姿矫健,眼神锐利,是狼牙军机动与突击的象征;光羽静立一旁,气息内敛,却无人敢小觑他背后那初露锋芒的锦衣卫;毛林沉稳如山,负责城防与步卒操练;龙且则战意昂扬,是新锐力量的代表。再往后,则是各级表现出色的营正、校尉,人人甲胄鲜明,军容肃整。
这是狼牙堡自建立以来,最为完整、层级最为清晰的一次核心层会议。它本身,就是新体系成型的标志。
杨帆目光缓缓扫过众人,声音平和却清晰地传遍大厅:
“诸位。”他开口,没有慷慨激昂,只有一种回顾与展望的沉静,“自断刃崖血战至今,已近半载。这半年,我们未曾向外踏出一步,未曾主动挑起一场战事。我们做的,是埋头耕耘,是疗伤止血,是夯土筑基。”
他顿了顿,继续道:“这半年,我们颁布了《狼牙律》,使赏罚有度,善恶有报,民知所从;我们建立了乡、亭、里三级行政,使政令通达,权责分明,吏知所守;我们清丈田亩,鼓励垦荒,兴修水利,设立常平仓,使仓廪渐实,民有所食;我们官营铁冶,掌控盐井,开设榷场,使财源初开,军有所依。”
每一项成就,他都说得平实,但台下众人,无论是亲身参与执行的文官,还是曾经只知冲锋陷阵的武将,都深知这其中蕴含了多少心血与艰难。从一片废墟和流民中,建立起这套虽简陋却有效运转的体系,其意义,丝毫不亚于一场大胜仗。
“今日召诸位前来,便是要明确我狼牙堡今后之架构,使文武分职,各司其职,如臂使指!”
杨帆的声音微微提高,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力。
“即日起,狼牙堡为中枢,统辖灰岩县全境及未来所取之地!内政诸事,由张玄先生总领,下设户、工、刑、礼(教化)、度支(财政)诸曹,分理庶务。冯源协理户籍、田亩及仓储。各级官吏,皆需恪尽职守,以《狼牙律》为准绳,以民生为本!”
张玄与冯源等人肃然起身,躬身领命:“谨遵主公之命!”
“军机谋略,情报分析,由贾诩先生参赞,位同军师祭酒,可直接向我呈报建言!”
贾诩微微躬身,神色平静:“诩,领命。”
“军事方面,”杨帆目光转向右侧,“周丕,仍为陷阵营主将,统辖重甲精锐,为我军攻坚破阵之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