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略既定,狼牙堡这部战争机器再次发出了低沉而高效的轰鸣。决议下达的当晚,甚至连庆贺“一线天”大捷的篝火都未曾完全熄灭,一支精锐的骑兵便已悄然集结于堡门之前。
寒风刺骨,月隐星稀,正是潜行的最佳时机。
霍去病一身轻便皮甲,外罩御寒的玄色斗篷,立于队首。他年轻的脸上没有丝毫疲惫,反而洋溢着一种猎豹即将扑食前的兴奋与专注。他身后,是精心挑选出的一百五十名最精锐的轻骑,一人双马,除了必要的骑弓、马刀和三日干粮,并未携带任何重装备,力求将机动性发挥到极致。
杨帆亲自送至堡门,拍了拍霍去病座下战马的脖颈,沉声道:“兵贵神速!鹰嘴涧现有守军不过百人,且必因屠罡之死与李悍之败而军心惶惶。我要你在黑煞反应过来,增兵鹰嘴涧之前,把我们的旗帜,插上涧口!”
霍去病咧嘴一笑,露出两排白牙,在夜色中显得有些森然:“主公放心!若让一个黑云崽子跑回去报信,末将提头来见!”
“我不要你的头,我要鹰嘴涧!”杨帆重重一拍他的肩膀,“记住,抢占要点,构筑工事,固守待援!周丕的陷阵营与步兵主力,已随后出发,最迟明日晚间便能抵达!”
“末将明白!”霍去病收敛笑容,郑重抱拳。随即,他猛地调转马头,面对肃立的骑兵,声音清越而短促:“出发!”
没有号角,没有呐喊。百余骑如同融入夜色的幽灵,蹄声被刻意控制在最低,化作一阵沉闷的雷鸣,迅速消失在北方深沉的黑暗之中。
这一路,霍去病将骑兵的机动与诡诈发挥得淋漓尽致。他并未选择最直接的官道,而是凭借着平日里游骑侦查绘制的详尽地图,穿行于密林、干涸的河床、人迹罕至的山脊。遇小股巡逻或暗哨,则以绝对优势兵力雷霆剿杀,不留活口;遇难以逾越的障碍,则果断绕行,绝不拖延。
渴了,嚼一口冰雪;饿了,啃一口冰冷的干粮。马歇人不歇,轮流换乘,只为抢出那至关重要的时间。
当第二日午后,惨淡的冬日勉强穿透云层,将光芒洒向大地时,霍去病和他的骑兵,已然如同神兵天降,出现在了鹰嘴涧以南十里外的一处高坡上。
透过稀疏的林木,已然能远远望见那如同巨鹰俯首欲啄的险要山口,以及山口处那简陋的木石寨墙和寥寥几面飘荡的黑云旗帜。
霍去病伏在马背上,仔细观察着。涧口守军显然还未得到任何预警,寨墙上只有几个无精打采的身影在走动,寨门甚至半开着,有零星的匪兵进出。
“看来,黑煞还没醒过味儿来。”霍去病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他转身,目光扫过虽然疲惫但眼神依旧锐利的部下们。
“弟兄们,肥肉就在眼前!老规矩,一队随我正面突击,直冲寨门!二队左右包抄,清除寨墙守军,抢占两侧制高点!三队预备,随时策应!动作要快,攻势要猛,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一刻钟内,我要在鹰嘴涧的寨墙上喝酒!”
“遵命!”低沉的回应带着压抑不住的战意。
稍作休整,饮马喂料,恢复体力。半个时辰后,当时近黄昏,光线开始变得昏暗,正是人一天中最容易松懈的时刻——
“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