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牙堡的春日,在繁忙的建设与积蓄中悄然流逝。红薯藤蔓再次覆盖了坡地,新修的沟渠里清水潺潺,屯田的禾苗迎风摇曳,一切都显得生机勃勃,充满希望。然而,这片欣欣向荣之下,一股来自远方的、冰冷彻骨的寒流,正以无可阻挡之势,汹涌袭来。
这一日,天色阴沉,铅灰色的云层低垂,仿佛预示着不详。堡墙上的哨兵远远望见一支队伍,人数不多,仅有十余骑,但装备精良,盔明甲亮,打着一面狰狞的黑色猛虎旗帜,正不紧不慢地朝着狼牙堡而来。那旗帜,代表着这片区域真正的霸主——黑虎军!
消息如同插了翅膀,瞬间传遍全堡。军议堂内,刚刚结束一场关于春耕部署会议的杨帆、贾诩等人,闻讯皆是心头一沉。
该来的,终究还是来了。
“看来,我们之前放回去的那条‘小鱼’,带回去的假消息,效力已经用尽了。”贾诩捻着胡须,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凝重,“黑虎军,终于不再满足于隔岸观火,要亲自下场了。”
杨帆面色沉静,但紧抿的嘴角显示着他内心的不平静。他整理了一下衣袍,沉声道:“该面对的,总要面对。开堡门,以‘礼’相迎。召集周丕、霍去病,随我一同会见使者。”
堡门缓缓打开,那支黑虎军小队趾高气扬地策马而入,为首一名中年将领,面容冷峻,眼神睥睨,身上散发着真元境修士特有的压迫气息,显然在黑虎军中地位不低。他甚至连马都未下,只是居高临下地扫视着堡内略显简陋却秩序井然的景象,嘴角撇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轻蔑。
杨帆带着贾诩、周丕、霍去病等人,站在军议堂前的空地上相迎。
“来者何人?所为何事?”杨帆不卑不亢地开口。
那中年将领冷哼一声,声音如同金铁交击,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傲慢:“本将乃黑虎军麾下昭武校尉,赵天雄!奉我家将军之命,特来传达军令!”
他根本不给杨帆说话的机会,直接从怀中取出一卷帛书,唰地展开,朗声宣读,声音传遍大半个堡垒:
“黑虎将军令:查狼牙堡杨帆所部,聚拢流民,私蓄甲兵,对抗邻寨,扰乱地方安宁。本将念尔等初犯,或为生计所迫,特网开一面。现令尔部,即日起,向黑虎军称臣纳贡!每年需上缴粮食五千石,精铁万斤,战马百匹,壮丁五百!杨帆需亲赴黑虎军大营请罪,听候发落!”
“若遵令而行,可保尔等性命,狼牙堡亦可存续。若敢违抗……”赵天雄声音陡然转厉,如同寒冰,“视为叛逆!我黑虎军雄兵所指,必将其碾为齑粉,鸡犬不留!限期十日,十日之后,若无答复,大军压境,玉石俱焚!”
最后八个字,他几乎是吼出来的,带着凛冽的杀意,如同实质般的寒风,刮过每个人的心头。
静!死一般的寂静!
五千石粮食?精铁万斤?战马百匹?壮丁五百?这哪里是纳贡,分明是抽筋剥骨,要彻底榨干狼牙堡!还要杨帆亲自去请罪?那无异于羊入虎口!
周丕气得浑身发抖,额头青筋暴起,拳头攥得咯咯作响,若非杨帆用眼神死死压制,他几乎要当场拔刀砍了这嚣张的使者!霍去病眼神冰冷,手已按在了刀柄上。连一向沉稳的贾诩,眉头也紧紧锁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