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慷慨激昂的誓言，只有这简单的一句承诺，却比任何话语都更有力量。
“好！”杨帆上前，亲手将他扶起，“人员由你亲自挑选，首要条件是忠诚与可靠。可从斥候营中遴选精锐，也可从最早跟随我们的流民中，寻找那些心思灵巧、背景干净、且不易引人注目者。宁缺毋滥！”
“是。”
“杨林会协助你。”杨帆看向弟弟，“他研读阵法，对气机、伪装、陷阱有所涉猎，可为‘夜枭’提供一些……特别的手段。”
杨林点了点头，对光羽道：“光羽兄，我这里有一篇粗浅的《隐气诀》，或许对潜伏有些帮助。还有一些利用常见材料制作简易迷烟、毒饵的方子，虽不入流，关键时刻或可保命。”
光羽眼中闪过一丝讶异，随即化为感激，对杨林抱拳致谢。他没想到，这位看似文弱的二公子，竟也涉足此等阴诡之道。
接下来的几天，狼牙堡表面依旧如常，周丕的怒吼声和士兵的操练声每日响起，冯源依旧为物资精打细算。但在暗地里，一场无声的筛选和组建正在进行。
光羽的行动效率极高。他避开了所有可能引人注目的对象，目标明确地找上了几个人：一个曾是猎户、对山林气息和追踪极其敏锐的老兵；一个因家乡被毁、沉默寡言却观察入微的年轻流民；一个原本在市井中做些小偷小摸、身手灵活、擅长伪装的机灵鬼；还有一个则是原斥候营中，以冷静和精准着称的弩手。
这些人被光羽以各种名义，悄无声息地调离了原有岗位，集中到了堡内一处偏僻、废弃的地窖之中。这里，将成为“夜枭”最初的巢穴和训练场。
地窖内光线昏暗，只有几盏油灯提供着微弱的光亮。空气中弥漫着尘土和霉味。光羽站在五人面前（包括他自己），目光如同冰冷的刀锋，逐一扫过这些即将成为他第一批班底的面孔。
“从今天起，你们不再属于陷阵营，也不再属于斥候营。”光羽的声音低沉而冰冷，在地窖中回荡，“你们只有一个身份——‘夜枭’。堡主的眼睛，狼牙堡的影子。”
“我们的任务，是潜伏，是监听，是追踪，是刺探。我们不需要荣誉，不需要掌声，甚至不需要被人记住。我们只需要完成任务，用任何必要的手段。”
“在这里，你们将学习如何像影子一样移动，如何让自己的呼吸融入风声，如何从最细微的痕迹中读出信息，如何利用人性的弱点，以及……如何在最短的时间内，让一个不肯开口的人，说出我们想知道的一切。”
他拿起杨林提供的那卷《隐气诀》和一些记载着阴损技巧的皮纸。
“这些，是你们活下去、完成任务的本钱。学不会，就死。暴露了，也死。没有第二次机会。”
残酷的训练，从这一刻正式开始。地窖中，开始了日以继夜的潜伏练习、伪装技巧、痕迹辨识、刑讯模拟，甚至是最基础的格杀术。光羽亲自示范，要求严苛到近乎残忍。惨叫声偶尔会从地窖深处隐约传出，但很快就会被更深的寂静吞没。
狼牙堡的暗夜之眼，就在这阴暗、潮湿、充满痛苦与秘密的地窖中，悄然睁开。它的第一个任务，也即将由光羽亲自下达——摸清黑云寨外围游骑最新的活动规律，并尝试寻找一条可能存在的、未被封锁的微小缝隙。
暗战的序幕，由这最初的几只“夜枭”，悄然拉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