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们,”他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我知道,此去九死一生。怕,是人之常情。但我问你们,是愿意像待宰的羔羊一样,困死在这堡里,还是愿意跟着我,去搏那一线生机,把那群想要我们命的杂种的窝,给他捅个窟窿?!”
“搏了!”
“跟他们拼了!”
“堡主,我们跟你干!”
低沉的吼声响起,恐惧被更强大的求生欲和复仇之火压下。
“好!”杨帆眼中寒光一闪,“出发!”
没有豪言壮语,没有壮行酒。十道身影,在黎明前最深的黑暗中,如同幽灵般从狼牙堡一处极其隐蔽的、位于悬崖侧的裂缝中缒下。山下,黑云寨主力的营火连绵如星海,但他们选择的这条由山民指引的“绝径”,却巧妙地避开了所有哨卡和视线。
柱子在前引路,他对这片山林的熟悉程度,甚至超过了某些野兽。这条路根本不能称之为路,几乎是在垂直的峭壁上寻找落脚点,在密不透风的荆棘丛中艰难穿行,有时甚至需要泅渡冰冷的山涧。
所有人都默不作声,将全部精力用于跟上队伍,保存体力。杨帆凡胎境三重的修为此刻发挥了重要作用,他不仅自己能轻松应对,还能在关键时刻拉一把体力不支的队员。
他们像一群沉默的山魈,在敌人眼皮底下,沿着一条死亡路线,向着目标坚定地迂回、穿插。
一天一夜,不眠不休的强行军。每个人的手脚都被岩石和荆棘划得鲜血淋漓,体力逼近极限。但没有人抱怨,没有人掉队。因为他们知道,每向前一步,狼牙堡就多一分希望,身后的战友就多一分生机。
在第二天黄昏,当他们翻过一道如同龙脊般险峻的山梁后,柱子停下脚步,指着远处山谷中一片依山而建、灯火初上、规模远比狼牙堡宏大数倍的寨落,低声道:
“堡主,那就是……黑云寨。”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聚焦在那片庞大的匪巢上,尽管距离尚远,但仍能感受到其森严的壁垒和隐约传来的喧嚣。
杨帆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波澜,眼神冰冷如铁。
战场,已经转移。赌局,正式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