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印记”支撑着他,让他即便在化身混沌,也保留着最后一丝清明的观察视角。
他“看”到,随着他不断吸收、同化那抹杀力量,“秩序之眼”那庞大的、稳定的结构,第一次出现了明显的、波及本源的扰动!它那完美的、自洽的规则体系,因为无法处理这个不断吞噬规则、自身却处于“非存在”与“存在”叠加态的“混沌奇点”,而开始陷入逻辑悖论的死循环!
它试图用更强大的规则来定义、来消除这个“错误”,但它的规则施加得越多,被“混沌奇点”吞噬、转化的就越多!这就像试图用火来浇灭一团正在燃烧的“虚无”!
“秩序之眼”的光芒开始剧烈闪烁,其庞大的形体边缘出现了模糊和失真,仿佛信号不良的全息投影。那片笼罩太阳系的苍白领域,也随之开始明灭不定,对地球的“格式化”进程骤然减缓,甚至出现了局部的规则回溯!
地球上的混乱为之一滞,人们惊愕地发现,天空中那轮苍白的“月亮”光芒变得不稳定,而僵化的自然规律似乎有了一丝松动的迹象。
UdF总部,陈麒看着屏幕上代表“秩序场域”强度的曲线首次出现了断崖式下跌,以及那个代表着林凡的、已经无法被任何仪器识别的“混沌奇点”信号,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震撼与悲怆。
他明白了林凡的选择。他不是在对抗,他是在用自己的存在,去“污染”那绝对的秩序,去成为秩序无法消化、无法理解的“悖论”本身!他在拥抱深渊,试图以此,为文明炸开一条生路!
“林凡……”陈麒喃喃自语,声音沙哑。
就在这时,“静海壁垒”医疗中心传来紧急通讯:“司令!楚风博士……生命体征消失了!”
陈麒闭上了眼睛。又一个战友,燃尽了自己。
而战场中心,那团“混沌奇点”已经膨胀到足以媲美小型行星的体积,其内部的吞噬与转化达到了顶峰。“秩序之眼”的光芒黯淡到了极致,其结构开始崩溃、坍缩,如同一个被蛀空了根基的巨人。
最终,在一声无声的、席卷了整个太阳系规则层面的剧烈震荡中,庞大的“秩序之眼”彻底瓦解,化作无数苍白的、失去活性的规则碎片,消散于虚空之中。
笼罩太阳系的苍白领域,如同退潮般迅速消退。
地球,得救了吗?
那团吞噬了“秩序之眼”大部分本源的“混沌奇点”,在失去了目标后,开始缓缓向内收缩。其内部那狂暴的、无序的力量失去了外在的压制,开始更加激烈地冲突、湮灭。
林凡的意识,在那最后的混沌风暴中,如同惊涛骇浪中的一叶扁舟。
他是会随着“秩序之眼”一同湮灭?
还是会被体内失控的混沌彻底吞噬,成为一个新的、更加可怕的宇宙灾害?
抑或是……能在这一片虚无的废墟中,找到重生的契机?
混沌奇点缓缓旋转,其最终的命运,决定着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