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故意要等，是真的不合适。”李计划避开她的目光，声音有些弱，“你再给我几个月时间，最多三个月，等我把站点理顺了，肯定跟杨淑婷谈离婚。到时候，咱们就光明正大地在一起，我带你去见我妈，也把朵朵接来城里，好不好？”
兰兰看着他躲闪的眼神，心里的失落越来越重。她知道他刚升职压力大，也理解他的顾虑，可“等”这个字，她已经听了太多次。从他说要升职开始，到现在真的当上主管，他总是有各种各样的理由推脱。
“计划哥，”兰兰坐起身，拢了拢凌乱的头发，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认真，“我跟你在一起快一年了，辞了面馆的工作跟你跑来城东，不是为了做你的隐形情人。我能接受朵朵，能跟你一起照顾她，可我不能接受永远躲在暗处，看着你以‘丈夫’的名义跟别的女人联系。”
“我知道委屈你了，”李计划也坐起来，伸手想拉她，却被兰兰躲开了，“可我真的需要时间。你相信我，我对杨淑婷早就没感情了，要不是为了朵朵，我早就跟她离了。”
“没感情，却连提离婚的勇气都没有？”兰兰的声音有些发颤，“我知道你怕影响工作，怕父母反对，可你有没有想过我？我每天看着你出门，不知道你晚上会不会回来，不知道我们的未来在哪里，这种日子，我一天都不想再过了。”
她说着，掀开被子下床，走到衣柜前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她的衣服、护肤品，还有那盆从老家带来的多肉，都被她一件件塞进行李箱。
“你干什么？”李计划慌了，赶紧下床拉住她的手，“你要走？”
“不走留着干什么？”兰兰甩开他的手，声音冷冷的，“留在这儿当你的‘地下情人’？李计划，我兰兰虽然没文化，可也有自己的骄傲，我不想这么委屈自己。”
“我不是这个意思，你别闹了行不行？”李计划的语气有些不耐烦，却又带着恳求，“现在走，你去哪儿？城东你没工作没地方住，你想过这些吗？”
“我不用你管，”兰兰把行李箱拉上拉链，“我可以回之前的面馆，老板说过随时欢迎我回去；我也可以租个小单间，不用跟你挤在这里，看你的脸色过日子。”
她说着就要拎箱子出门，李计划赶紧拦住她，语气彻底软了下来：“兰兰，我错了，我不该总让你等。你别走好吗？再给我一次机会，我这就跟杨淑婷打电话，跟她提离婚，行不行？”
兰兰停下脚步，眼里带着一丝期待，却又藏着不易察觉的怀疑：“你真的现在就提？”
李计划掏出手机，手指在屏幕上滑动，翻到杨淑婷的号码，指尖悬在拨号键上，却迟迟没有按下。他能想象到杨淑婷接到电话后的反应，说不定会追问原因，甚至会闹到公司，到时候他的主管位置真的就保不住了。
“现在打电话不太合适，”他放下手机，又找了个借口，“她可能在上班，或者在带朵朵，等晚上她有空了，我再跟她好好谈，行不行？”
兰兰看着他手里的手机，终于彻底失望了。她知道，李计划又在骗她，那些承诺，不过是安抚她的空话。她没再说话，推开李计划的手，拎着行李箱走到门口，打开门时，回头看了他一眼，眼神里满是委屈和决绝：“李计划，我再信你最后一次，等你到晚上。要是你没跟杨淑婷提离婚，我明天一早就走，以后咱们再也别联系了。”
门“砰”地一声关上，屋里瞬间安静下来。李计划站在原地，手里还攥着那个没拨通的手机，心里又慌又乱。他走到床边，拿起那张朵朵的照片，看着女儿灿烂的笑脸，心里满是愧疚——他对不起兰兰的深情，也对不起朵朵的依赖，更对不起自己当初的选择。
晚上，兰兰没回来。李计划煮了包泡面，吃了两口就没胃口了。他给兰兰发微信，没回；打电话，没人接。客厅里的灯亮了一整晚，他坐在沙发上，看着阳台那盆兰兰精心照料的多肉，第一次觉得，自己亲手编织的美梦，可能真的要碎了。这场因“名分”引发的冷战，才刚刚开始，而他，却不知道该如何收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