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朵朵的声音带着哭腔，还有一丝不确定，“爸爸……你要给我买草莓味的棒棒糖，还有会唱歌的小熊……”
“买，都买！”李计划强忍着眼泪，用力点头，仿佛朵朵能看到一样，“朵朵要听爷爷奶奶的话，好好吃饭，好好睡觉，不要生病，知道吗？爸爸最喜欢健康的朵朵了。”
“知道……爸爸……你不要忘了朵朵……”朵朵的声音越来越小，像是快要哭出来了。
“爸爸怎么会忘呢？朵朵是爸爸的心肝宝贝啊。”李计划的声音哽咽得更厉害了，“朵朵先跟奶奶玩，爸爸要去忙了，等爸爸忙完了就给你打电话，好不好？”
“好……爸爸再见……”
挂了电话，李计划靠在栏杆上，久久没有动。手机还贴在耳边，仿佛还残留着朵朵稚嫩的声音。他低着头，看着自己的鞋尖，心里像被打翻了五味瓶，酸、甜、苦、辣、咸，一起涌了上来。
他知道自己对不起杨淑婷，对不起朵朵，对不起这个家。杨淑婷在家的时候，总是把家里打理得井井有条，把他和朵朵照顾得无微不至。冬天的时候，她会提前把他的棉衣烤暖；夏天的时候，她会半夜起来给他扇扇子。而他呢？他却在外面找了别的女人，把她一个人留在城里，忍受着孤独和思念。
可是，他已经陷进去了，陷在兰兰给的温暖里，再也拔不出来了。兰兰年轻、漂亮，会撒娇，会关心他，让他感受到了久违的激情和被需要的感觉。这种感觉像毒品一样，让他上瘾，让他无法自拔。他只能一遍又一遍地告诉自己，等以后稳定了，等他挣够了钱，一定好好弥补杨淑婷和朵朵。
“计划哥，怎么了？谁的电话呀？”兰兰的声音从玻璃门后传来，带着一丝疑惑。她端着一杯水，正站在门口，看着阳台上的李计划。
李计划赶紧抹了把脸，深吸一口气，努力挤出一个笑容，转过身来。“没事，我妈的电话，问我什么时候搬过去，东西收拾好了没有。”他接过水杯，喝了一大口，冰凉的水顺着喉咙滑下去，稍微缓解了一下心里的燥热和愧疚。
“哦，这样啊。”兰兰点了点头，走到他身边，把水杯递给他，“你刚才打电话的时候，好像不太开心，是不是阿姨说你什么了？”她的目光带着一丝探究，似乎想从他的脸上看出点什么。
“没有，妈就是叮嘱我几句，让我路上小心，到了那边好好工作。”李计划避开她的目光，看向楼下的人群，语气尽量显得轻松，“别多想了，我们赶紧收拾吧，明天一早搬家公司就来了，别到时候手忙脚乱的。”
兰兰看了他一眼，虽然心里还有些疑惑，但见他不愿意多说，也没再多问。她笑了笑，挽住他的胳膊：“好呀，那我们一起收拾。对了计划哥，到了那边，我们第一顿要吃什么呀？我想吃火锅，庆祝一下我们的新生活！”
李计划的心猛地一沉，刚才因为母亲和朵朵而升起的愧疚感，瞬间被兰兰的笑容和话语冲淡了不少。他看着兰兰年轻的脸庞，感受着她挽着自己胳膊的温度，心里那点仅存的犹豫也消失了。
“好，听你的，我们第一顿就吃火锅。”他笑了笑，把刚才的烦恼和愧疚都抛到了脑后，转身和兰兰一起走进了屋里，继续收拾那些装满了他们“新生活”的纸箱。
阳台上，只剩下那杯还冒着热气的水，还有李计划刚才靠在栏杆上留下的微弱痕迹。窗外的阳光依旧微弱，市井的喧嚣也依旧嘈杂，但李计划的心里，却只剩下对未来的憧憬——那是一个没有杨淑婷，没有朵朵，只有他和兰兰的未来。他不知道，这个看似美好的憧憬，不过是一个五彩斑斓的泡沫，一旦戳破，就会碎得无影无踪，而他，也将为此付出沉重的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