击溃冰鬼的袭击后,队伍并未立刻前行。经验告诉他们,在这等险地,任何不同寻常的袭击背后,都可能隐藏着更深层次的信息或危险。
“这些冰鬼的能量核心,结构异常稳定,不似天然形成。”文鸿蹲在地上,指尖捻起一丝即将消散的幽蓝冰晶碎屑,神识细细感知,“内部有细微的、规律性的符文流转痕迹,虽然极其隐晦,但……像是某种炼制或操控的印记。”
凌波走到方才冰鬼炸开形成冰雾的区域,冰魄灵力如同最精密的探针,分析着空气中残留的能量成分。“冰雾中除了极寒死寂之气,还混杂着一丝……类似怨念的精神残留,但被强行剥离了灵智,只剩最纯粹的‘指令’——攻击一切闯入此地的生灵。”她清冷的目光扫向风雪深处,“操控它们的源头,对水、冰之力的运用已达极高境界,且心性……恐怕非善。”
楚景耀虽然性子急,但战斗直觉敏锐,他补充道:“这些冰崽子攻击时,看似杂乱,但细看之下,隐隐有合围驱赶之意。它们似乎想逼我们朝某个特定方向移动,或者……不让我们靠近另一个方向?”
苏清鸢闭目凝神,全力催动五灵感知,尤其是对水行波动的捕捉。她将自己感应到的那丝对西北方向的微弱牵引,与冰鬼身上那股阴冷死寂的源头气息进行对比。“方向确实一致,都指向葬神冰谷。但……那牵引感,与我感应到的水行本源那种‘滋养’、‘灵动’的意境有所不同,更像是……被污染或扭曲后的水行之力,充满了死寂与束缚。”
墨尘渊综合众人的发现,沉声道:“如此看来,这葬神冰谷内,至少存在两股力量。一股,可能是我们寻找的、与水行印记相关的本源之力,但似乎受到了侵蚀或压制。另一股,则是操控冰鬼、充满死寂怨念的诡异力量。它们同处一地,关系不明,但后者显然更具攻击性。”
他看向文鸿:“文师弟,能否根据冰鬼核心残留的符文痕迹和能量流向,大致逆推出操控源头的方位和距离?”
文鸿沉吟片刻,取出一个布满复杂刻度的玉质阵盘,将那丝冰晶碎屑置于盘心,双手掐诀,灵力缓缓注入。阵盘上的刻痕逐一亮起微光,如同星图流转。“我试试。冰鬼核心的符文与这片天地的冰灵脉络有微弱联系,如同提线木偶……给我一点时间。”
众人耐心等待,同时保持高度警戒。紫芜再次检查了大家的御寒状态,并给苏昊云璃补充了丹药。凌波和楚景耀一左一右,神识外放,覆盖方圆数里,提防着可能出现的下一波袭击。
约莫一炷香后,文鸿额头见汗,但眼中精光一闪:“找到了!操控的核心源头,就在西北方向约三百里处,能量反应极其凝聚且庞大,位置……似乎是在一座巨大的冰峰内部,或者地下极深之处。而且,其能量波动与这片雪原的地脉隐隐相连,恐怕已在此地盘踞经营了漫长岁月。”
三百里,对于他们而言不算远,但在这种环境下,每一步都可能暗藏杀机。
“既然目标明确,便去一探究竟。”墨尘渊决断道,“但需改变策略。敌暗我明,强攻非智。苏师妹,你感应到的水行牵引,与那死寂源头方位重合,但意境不同。进入其影响范围后,你需全力感应那纯净水行本源的可能位置,这或许是我们的突破口。”
“明白。”苏清鸢郑重点头。
“凌师妹,你对冰系力量最为敏感,由你负责主要探路,辨识环境中的能量陷阱与那死寂力量的分布界限。”
凌波颔首,冰魄长剑已悄然悬浮身侧。
“文师弟,沿途布下微型预警阵法,并尝试分析那死寂力量的属性和可能的弱点。”
“楚师弟,紫芜师妹,护好伯父伯母,并随时准备应对突发战斗,以楚师弟的阳火为主攻,紫芜师妹辅助净化与治疗。”
“我居中策应,随时支援各方。”
分工极其明确,充分发挥了每个人的特长,形成了高效的探索阵型。
计划已定,众人不再犹豫,按照新的阵型,再次向着葬神冰谷深处进发。
越往深处,环境越发恶劣。风雪已不再是单纯的寒冷,其中开始夹杂着细碎锋利的冰晶,撞击在护体灵光上叮当作响。地面的积雪下,开始出现深不见底的冰缝,被浮雪掩盖,若非凌波提前以冰灵感知预警,极易中招。空气中弥漫的那股死寂阴冷的气息也愈发浓郁,不断试图侵蚀众人的心神,被紫芜的祥瑞之光和苏清鸢偶尔施展的“星尘镇域”驱散。
途中,他们又遭遇了两波冰鬼的袭击,规模比第一次更大,甚至出现了个别实力接近元婴中期的精英冰鬼。但在众人早有准备且配合愈发默契的情况下,皆有惊无险地将其击溃。文鸿每次战斗后都会抓紧时间分析冰鬼核心,进一步修正对源头的定位。
苏清鸢则在行进中,始终分出一半心神,仔细甄别着那微弱的牵引感。她发现,越是靠近文鸿定位的源头方向,那被死寂气息包裹下的、属于纯净水行本源的波动,就越是清晰一丝,如同被淤泥掩盖的明珠,顽强地散发着自身的光芒。
“就在前面了。”凌波忽然停下脚步,指向不远处一座巍峨耸立、通体如同墨蓝色水晶般的巨大冰峰。那冰峰与周围雪白的山峦截然不同,散发着令人心悸的寒意与死寂,仿佛是所有冰鬼和负面能量的源泉。山体表面布满了巨大的、如同血管般凸起的幽蓝色冰棱,缓缓搏动着,汲取着周围天地间的冰灵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