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云宗的飞舟穿透云层,巍峨的山门在望。苏清鸢站在甲板边缘,望着下方熟悉的景象,心中却弥漫着一种强烈的不真实感。
五魂山的五行造化、玄灵秘境的天道祝福、云闲宗众人的仗义相助、还有那些或明或暗的觊觎目光……这一切如同走马灯般在她脑海中闪过,光怪陆离,与她过去十几年在杂役堂沉寂如水的日子形成了荒诞的对比。她甚至有些恍惚,这一切,真的是发生在她这个“废灵根”身上吗?会不会只是一场过于逼真的幻梦?
为了驱散这种虚幻感,她悄悄背过身,右手在自己左腿外侧狠狠掐了一把。尖锐的疼痛瞬间传来,让她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却也让她纷乱的思绪瞬间清明。
不是梦。这一切都是真的。她确确实实得到了常人难以想象的机缘。但这份“幸运”背后,却仿佛缠绕着无数看不见的丝线,牵引着她走向未知的迷雾。
飞舟降落,弟子们鱼贯而下。不出所料,苏清鸢立刻成为了全场的焦点。各种目光——惊羡、探究、嫉妒、怀疑——如同实质般落在她身上,比秘境之中更加肆无忌惮。她垂下眼睑,尽量无视这些视线,只想尽快回到自己在丹房旁那间简陋的小屋。
然而,树欲静而风不止。她刚回到小屋不久,门外便传来了脚步声。七长老的声音响起:“苏丫头,在吗?”
苏清鸢连忙开门,将七长老迎了进来。小屋狭小,七长老也不在意,自行在唯一的木凳上坐下,目光复杂地打量着苏清鸢,沉吟了片刻,才缓缓开口,语气不似往常那般爽朗,带着一丝凝重:
“苏丫头,你……如今得到的这些机遇,接连不断,尤其是那天道祝福,实在是……嗯,惊世骇俗。你老实告诉老夫,这些……真的全是凭你自身运气和能力得到的吗?没有依靠任何……嗯,歪门邪道之术吧?”
苏清鸢心中猛地一沉,抬起头,直视着七长老的眼睛:“长老,您这是什么意思?”
七长老叹了口气,摆了摆手:“哎呀,苏丫头,老夫就直说了吧。你如今风头太盛,宗门里眼红、怀疑的人不在少数。很多人都私下议论,说你一个废灵根,凭什么能得到天道垂青?是不是身上带了什么不该带的东西,或者修炼了什么邪术,窃取了气运……老夫自然是信你的,但众口铄金,积毁销骨啊!所以,老夫必须亲自向你确认一遍,也好心中有数。”
听着七长老语重心长的话语,苏清鸢紧绷的心弦稍稍放松,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暖流和感激。她站起身,对着七长老深深一拜:“长老明鉴,清鸢可以对天发誓,所得一切机缘,虽觉侥幸,但皆是堂堂正正,未曾使用任何歪门邪道之术,更不曾窃取他人分毫!”
她的眼神清澈而坚定,没有丝毫闪躲。
七长老仔细看着她的眼睛,良久,脸上终于露出了释然的笑容,他拍了拍大腿:“好!好孩子!老夫就知道没看错人!你心性坚韧,品行端正,得上天眷顾也是理所应当!外面那些风言风语,你不必理会,自有老夫替你挡着!”
“多谢长老信任与维护之恩!”苏清鸢心中感动,再次行礼。
七长老欣慰地点点头,正要再说些什么,却见苏清鸢脸上露出一丝犹豫之色,似乎欲言又止。
“苏丫头,可是还有什么话要说?”七长老何等人物,立刻察觉,他抬手一挥,一道无形的灵力波动瞬间笼罩了整个小屋,设置了隔音结界,“现在但说无妨,绝无第三人能听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