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抚好泣不成声的范雨婷后,朱昊然的目光缓缓转向一旁。只见苏莎莎正端着青瓷茶杯,指尖轻扣杯沿,姿态优雅地安静品茗,仿佛方才屋内的悲戚与喧闹都与她无关,全然一副置身事外的闲适模样。朱昊然见状,嘴角勾起一抹带着几分玩味的笑意,语气轻松地开口:“莎莎,瞧你这气定神闲的样子,想来你家近来是没什么烦心事?不过也别光顾着看热闹,说说看,你家情况到底如何,有没有什么需要大哥出面摆平的麻烦事?”
苏莎莎闻言,缓缓放下手中的茶杯,杯底与桌面接触时发出一声轻响,清脆悦耳。她抬眸看向朱昊然,唇角勾起一抹俏皮灵动的弧度,那双如同浸了星光的大眼睛轻轻眨了眨,语气带着几分娇憨与坦诚:“昊然哥,你可别取笑我啦。我爸妈都是体制内的普通小职员,没什么实权,虽说发不了大财,没办法像其他大家族那样锦衣玉食,但胜在工作稳定,日子过得安稳踏实,确实没遇到什么棘手的烦心事。不过嘛,他们年纪也不小了,身体机能慢慢有些衰退,偶尔会觉得精力不济,身上也总有些小毛病。要是昊然哥你有空,能不能去我家帮他们针灸一下,排排体内的毒素,调理调理身体呀?”
朱昊然听后,毫不犹豫地颔首应下,眼神中满是爽快:“这有什么难的!治病救人本就是分内之事,更何况是莎莎你的家人。等我处理完大理洪家,一定去你家,好好给叔叔阿姨调理调理身体,保证让他们精神焕发!”
“那就太谢谢昊然哥啦!”苏莎莎立刻露出灿烂的笑容,眼底满是感激。
一场充满悲欢与倾诉的宴席终了,窗外的夜色早已浓得化不开,月光被厚重的云层遮蔽,天地间只剩下无边的静谧。然而,经历了这许多事,朱昊然却毫无困意,心中满是对范雨婷遭遇的愤慨,以及对洪家恶行的冷冽杀意。他心念一动,周身泛起一层淡淡的光晕,下一秒,身影便从温暖明亮的室内消失不见,如同融入空气般,瞬间现身于异度空间的南书房。
此时,小风早已提前接到指令,通知了范林前来南书房等候主公。见朱昊然出现,范林立刻上前一步,躬身行礼:“主公!”
朱昊然走到书房中央的紫檀木桌前站定,目光锐利如鹰隼,声音在空寂的书房中回荡,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与威严:“范兄,此次唤你前来,是有要事相托。我需要大理洪家的所有资料,一丝一毫都不能遗漏!从他们发家时那些肮脏不堪的过往,每一笔沾满血泪的原始积累,到那个外号‘毒狼’的洪雷的所有底细——他的出身、经历、武功路数、人脉关系,哪怕是他最细微的生活习惯,都要查得清清楚楚!”
“属下遵命,主公!”范林沉声应道,语气中满是恭敬与坚定。话音刚落,他的身形便化作一道淡得几乎无法察觉的虚影,如同滴入夜色的墨汁,悄无声息地跨越了千里之遥,瞬间出现在大理古城那布满青苔的幽暗屋檐之上。他缓缓闭上双眼,周身散发出一股强大的精神力量,如同一张无形的天网,瞬间笼罩了整座古城。这股精神感知力不断深入,挖掘着这片古老土地上被刻意掩埋的黑暗记忆——深巷中曾经回荡的凄厉惨叫、墙角残留的早已干涸的血污、密室里权钱交易时那些见不得光的肮脏低语、深夜里被强行掳走的无辜者的绝望哭喊……片刻之后,虚影重新凝聚成形,范林已然回到了朱昊然面前。此时的他,面色沉凝如铁,眼中燃烧着熊熊的冰冷怒焰,周身的气息都带着压抑不住的怒火。
“主公,”范林开口,声音低沉而沙哑,每一个字都仿佛沾染着血腥气,让人不寒而栗,“大理洪家,根本不是什么正经的商业家族,而是一个披着光鲜商业外衣的庞大黑金帝国!他们所犯下的滔天罪行,追根溯源,全都系于洪辰的哥哥——‘毒狼’洪雷一身!这恶徒,就是洪家所有罪恶的根源!”
他深吸一口气,继续咬牙切齿地汇报:“洪雷这小子,自八岁起,便被洪家送入一个隐秘至极、且以嗜杀闻名的古武宗门修行。那宗门传授的根本不是什么正道武学,而是专为杀戮而生的凶戾邪功,修炼过程更是残酷无比,需要不断沾染鲜血才能精进。洪雷在那里修炼了十年,十八岁那年离开宗门,直接投身海外一个叫做‘霹雳’的雇佣兵团。在那里,他经历了真正的尸山血海,每一次任务都是在生死边缘徘徊,整整拼杀了八年!二十六岁时,他凭借着狠辣的手段和过人的战力,终于爬到了副团长的高位。可谁能想到,半年后,这小子竟野心勃勃地发动了内乱,亲手弑杀了对他有知遇之恩、如同授业恩师般的原团长,踩着团长的尸体篡位夺权,坐上了团长的宝座!”
“那场内乱极为惨烈,佣兵团死伤惨重,最后活下来的只剩下一百零九人。但您可别小看这一百多人,他们每一个都是从丛林毒瘴、猛兽撕咬、千百次生死搏杀中淬炼出来的顶级悍匪!每个人手上都沾满了无辜者的鲜血,人命在他们眼中如同草芥,个个都是泯灭人性的亡命之徒,哪怕是面对千军万马,也敢挥刀上前!”
范林的声音愈发冰冷,眼中的怒火几乎要喷薄而出:“五年前,洪雷带着这群人间凶器回到了大理,投靠了他的父亲洪天霸,开始帮洪家进行血腥的原始积累。他们的手段无所不用其极——绑架勒索富商巨贾,逼迫对方交出全部家产;栽赃诬陷竞争对手,让其家破人亡;光天化日之下明抢暗夺,稍有反抗便痛下杀手;勾结官府中的腐败分子,用金钱开路,让那些贪官为他们保驾护航;甚至为了斩草除根,不惜买凶灭门,将整个家族的人都赶尽杀绝!这些年,大理不知有多少商贾巨富被他们巧取豪夺,多少无辜家庭惨遭灭门之祸!短短数年时间,洪家便如附骨之疽般疯狂膨胀,他们通过非法手段聚敛的资产,竟达到了骇人听闻的一万亿!如今,大理市九成以上的企业,都已经被迫改姓洪,整个大理的经济命脉,几乎都被洪家牢牢掌控!洪家之恶,早已深入骨髓,流淌在他们每一个人的毛孔之中,简直是罄竹难书!”范林的汇报字字如刀,带着刻骨的寒意,仿佛将洪家的血腥罪行一一呈现在朱昊然眼前。
朱昊然静静地听着,面上看似平静无波,眼底却有寒芒一闪即逝,如同深潭之下骤然掠过的刀锋,虽不见波澜,却暗藏杀机。他心中已然明了——洪家的崛起,根本不是什么商业传奇,而是用无数无辜者的累累白骨堆砌而成;他们的存在,就是对大理这片千年古城最恶毒的荼毒,是笼罩在百姓头顶的一片乌云!而这一切祸乱的根源,正是那个外号“毒狼”的洪雷,以及他手中那把淬满了鲜血的尖刀——那支凶残至极的雇佣兵团!此恶不除,大理的百姓便永无宁日,这片土地也无法重获安宁!
“我明白了。”朱昊然缓缓开口,声音依旧平静无波,却蕴含着足以令山河变色的雷霆决断,“对待这样的恶徒,绝不能心慈手软。除恶务尽,方能还大理一片清明。洪雷及其麾下所有爪牙,必须连根拔起,寸草不留!一个都不能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