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霭沉沉,海风送来玉卿姑娘哀婉的歌声,像缠绕在礁石上的海藻般柔韧又带着危险的黏腻。
她赤足踩在浪花里,浅蓝色裙裾被浸透成深蓝,哼唱的陕北小调却字字清晰:
“山那边那个洞洞亮哟——
等不回穿军装的郎...”
帅府岗哨旁,刘排长烦躁地揉了揉心口:“邪门!这调子听得人心里发酸,像有个小寡妇真在窑洞口等我似的。”
王简握紧冲锋枪冷笑:“恐怕不是专唱给大帅听的?自她三天前出现在海滩,巡逻队每晚都有人做噩梦。”他忽然眯起眼,“你看她捡的贝壳——”
月光下那些小贝壳竟泛着磷光,在玉卿掌心排成诡异的八卦阵图。
突然!两道黑影从玉卿裙摆阴影中暴起!蜥蜴人利爪直扑帅府东窗——那是靖远卧房所在。金环蛇精口中喷出的毒雾瞬间腐蚀了院墙青苔。
“嗡——!”金色结界骤然显现,龙纹在空气中流转炸响。两妖被震得鳞片翻飞,蜥蜴人断爪插进沙地冒起黑烟。
几乎同时,海辰的身影在百米外海崖显现。他正凝视着东方海面——艘客轮被虎岛军舰拦停检查,旅客名单显示都是日本观光客。直到军舰发出放行信号,他才微微颔首。
客轮靠岸后,穿藕粉和服的女子独自走向偏僻海崖。海辰目光骤凝:那女子走路的频率与小野千鹤分毫不差,甚至右耳垂那颗红痣...
“海辰!”女子在十步外哽咽呼唤,眼角泪痣在月光下盈盈欲坠。和服袖口滑出半截紫檀扇——正是他当年赠予千鹤的定情物。
“千鹤”!海辰张开双臂迎去,眼底却结满寒霜。当女子扑入怀抱的瞬间,他左手鹰喙剑陡然出鞘,右手龙气直拍对方天灵盖!
“嗤啦!”和服撕裂声与武士刀出鞘声同时炸响!假千鹤腹部被剑气划开,露出的却不是血肉,而是密布鳞片的蛇身!武士刀已毒蛇般刺向海辰咽喉。
“幻形术练得不错。”海辰旋身避过刀锋,剑尖挑飞对方发簪,“连千鹤遇难那日我赠她的护心镜都仿造了——”
假千鹤突然发出尖啸,歌声化作音波攻击。四周沙石腾空形成风暴,浪涛里竟浮现无数哭嚎的冤魂面孔!这是海妖的摄魂幻阵。
海辰闭目凝神,鹰喙剑引雷直劈阵眼。惊雷炸响时他忽然开口:“真千鹤从来唤我‘阿辰’而非海辰——你们妖族情报总缺细节。”
幻阵崩裂的刹那,武士刀突然变作三股蛇叉刺来!海辰假意侧身卖个破绽,待蛇叉穿透披风瞬间突然翻身绞剑。龙气顺剑身奔涌而出,硬生生将妖物右臂连根斩断!
妖物惨叫着现出原形:十丈海蛇腾空翻滚,断腔处喷出的黑血腐蚀得礁石滋滋作响。它竟垂死甩尾拍向海面——那是给远处玉卿的发信号!
海辰剑诀疾变,鹰喙剑分化九道虚影封住所有去路:“告诉黄泉邪神——”剑光如银河倾泻,将蛇首钉死在礁石上,“偷来的弑神戟,该物归原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