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辰的小银勺轻轻搅动着杯中的咖啡,没有多余的寒暄,直接切入主题,目光如同手术刀般锐利地看向宫平:
“宫平院长,这里没有外人。我有一个私人问题,希望您能坦诚相告。”他顿了顿,声音压低了几分,却更具压迫感,“请问,您与小野千鹤……是怎么认识的?”
宫平搅拌咖啡的手指几不可察地停顿了一下。他显然没料到海辰会如此单刀直入地问及此事,而且是在这样一个看似轻松的社交场合之后。他抬起头,脸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局促,但很快又被那标志性的、略带忧郁的文人式微笑掩盖。
他放下咖啡勺,轻轻叹了口气,眼神望向远处黑暗的海面,仿佛陷入了回忆:
“龙君既然问起,在下也不敢隐瞒。”他语气带着一丝真诚的感慨,“我与千鹤夫人……自幼便相识了。我们两家是世交,都在京都,祖上皆是侍奉皇室的贵族。我们是一起长大的,可以说是……青梅竹马。”
他停顿了一下,似乎在斟酌词语,声音变得更加低沉:“是的,我承认,我从很早就喜欢千鹤。她少女时代的美丽、善良与纯洁,如同月光下的樱花,深深印在我心里。甚至……甚至在她嫁给您之前,我也曾数次向她表达过心意,恳请她嫁给我。”
宫平的脸上露出一抹苦涩而自嘲的笑容,他摇了摇头:“可惜,落花有意,流水无情。终究只是我宫平一厢情愿的痴心妄想罢了。千鹤她……她从未应允过我的求婚。她的心里,始终装着别人,后来……便是龙君您了。”
他转过头,目光恳切地看向海辰,语气变得激动而坚定:“所以,龙君,请您务必相信!江湖上、坊间那些关于我与千鹤夫人之间的种种不堪传闻,全都是那些别有用心之人,出于不可告人的目的,夸大其词、甚至凭空捏造出来的污蔑之词!
其目的无非是为了中伤千鹤夫人的清誉,离间您与夫人的感情,甚至破坏目前得来不易的regionalstability!”
他深吸一口气,仿佛要压下心中的激动,郑重地说道:“我宫平可以用家族名誉和性命起誓,我与千鹤夫人之间,绝对是清白的!我们之间只有幼时的情谊,绝无任何逾越礼法、对不起龙君您的事情!请您万勿听信小人谗言!”
他的话语真挚,眼神看起来坦荡无比,甚至带着一丝被谣言中伤的委屈和愤慨。
海辰静静地听着,脸上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只是那双深邃的眼眸,在夜色中显得越发幽深难测,如同暗流涌动的深海,无人能看清他此刻真正在想什么。他轻轻呷了一口咖啡,浓郁的苦涩在舌尖蔓延开来。
夜风吹过,带来瀑布的湿润水汽和远处隐约的欢笑声,却吹不散这两人之间无声的、巨大的压力。真相究竟如何,似乎远比宫平此刻的坦白更为复杂幽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