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姑把信一封封抚平,小心地放进木箱:“这些信里都是牵挂,丢不得。”
傍晚,陆大哥杀了只自己养的鸡,炖了锅香喷喷的鸡汤。吃饭时,他给他们讲古驿道上的故事:有赶考的书生在驿站借宿,中了状元后回来报恩;有跑商的掌柜带着重金,在这儿躲过了劫匪;还有对恋人,在驿站许下终身,后来成了当地的佳话。
“其实啊,这驿道就像根线,”陆大哥喝了口酒,“把南来北往的人串在一起,有喜有悲,有聚有散,都是缘分。”
夜里,他们睡在驿站的偏房,能听见窗外风吹过古槐的声响,像是车马驶过的轱辘声。苏晚想起那些没送出去的信,心里有些发酸。那些未能抵达的牵挂,就像古驿道上的蹄印,虽被尘封,却从未真正消失。
第二天清晨,陆大哥给他们备了些干粮:“前面的路不好走,这些饼子扛饿。”他又从怀里掏出个布包,里面是枚铜制的驿卒令牌,上面刻着“顺风”二字,“这是我爷爷留下的,你们带着,说不定能用上。”
“这太贵重了……”
“拿着吧,”陆大哥把令牌塞进苏晚手里,“它在这儿搁着也是蒙尘,跟着你们走,也算续上了当年的路。”
离开顺风驿时,陆大哥站在老槐树下,挥着那杆老旧的马鞭,像在送别当年的驿马。古驿道上的蹄印在晨光中投下长长的影子,像是在指引着方向。
少年摸着怀里的铜令牌,沉甸甸的:“你说,那些信还有机会送到吗?”
“会的,”苏晚望着远方的路,“就算收信人不在了,只要还有人记得这些信,记得里面的牵挂,它们就不算白写。”
云姑轻声道:“这古驿道和驿站,不就是在守护这些牵挂吗?让它们有处可寻,有处可存。我们走过的路,又何尝不是在传递这些呢?”
风穿过道旁的老槐,带来远方的气息。苏晚握紧手中的铜令牌,忽然觉得它比守界令还要沉重——因为它承载的,是无数普通人的思念与期盼,是那些在时光里未曾褪色的牵挂。
雪球从她怀里探出头,对着顺风驿的方向叫了两声,像是在和那些尘封的信、和坚守的陆大哥告别。三人迎着朝阳,沿着古驿道继续往前走,蹄印在身后延伸,像一串未完的故事,等待着被续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