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赚了不少!”少年数着铜板和碎银,眼睛亮晶晶的,“够换黑板,够买油纸,还能给孩子们买两盒新铅笔!”
他们先去木匠铺订了块新黑板,又买了油纸和钉子,最后去文具铺挑了两盒带橡皮的铅笔,老板娘听说他们是给村里小学买的,又多送了一把尺子。
往回走时,夕阳把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少年扛着新黑板,苏晚抱着铅笔和尺子,云姑提着油纸和钉子,虽然累得满头大汗,心里却甜滋滋的,比嘴里的杏干还甜。
路过王家庄,李婶老远就挥着手跑过来:“你们可回来了!快去看看,那几只小兔会跑了!”
他们跟着李婶去看小兔,三只小家伙果然长大了不少,毛茸茸的像团雪球,看见人就一蹦一跳地躲到木箱角落,逗得大家直笑。李婶非要留他们吃饭,端上来的韭菜鸡蛋饼还冒着热气,香气扑鼻。
回到老汉的村子时,天已经擦黑。小学的老师听说他们要帮忙修教室,特意等在门口,是个二十出头的姑娘,梳着两条麻花辫,眼睛亮闪闪的,像藏着星星。
“我叫林秀,”她红着脸说,“多谢你们想着孩子们。”
“林老师客气了。”苏晚笑着说,“我们现在就动手吧,趁着月亮还亮。”
少年和林老师搭梯子换黑板,云姑和苏晚则糊窗户纸。新黑板挂上去,漆黑发亮,林老师用粉笔写了个“人”字,笔画清晰,看得她眼圈都红了。孩子们不知从哪跑出来,围着新黑板叽叽喳喳,伸手摸着,却又不敢太用力,生怕碰坏了。
“这是给你们的。”少年把铅笔和尺子分给孩子们,每个孩子都拿到一支带橡皮的铅笔,笑得露出豁牙。最小的那个孩子把铅笔紧紧攥在手里,睡觉都不肯松开。
忙到半夜,总算收拾妥当。新糊的窗户纸在月光下泛着白,新黑板在油灯下亮得耀眼,连绑着的板凳腿都被少年用新木头换了,稳当得很。
“太谢谢你们了。”林秀老师给他们端来热水,“我没什么能报答的,这是我写的字,你们带着吧,说不定路上能用上。”她递过来一沓裁好的纸,上面用毛笔写着常用字,笔锋娟秀。
离开村子时,老汉和林老师都来送行。孩子们睡在新收拾好的教室里,嘴角还挂着笑。月光洒在土坯房上,像给它镀了层银,连空气里都飘着杏干的甜香。
“前面就是青风镇了,”云姑看着地图说,“据说那里有座老书院,藏着不少古籍,或许能找到关于界门封印的记载。”
少年摸了摸口袋里剩下的碎银:“正好,咱们去书院看看,顺便给雪球买个新窝,它那旧窝都磨破了。”
苏晚望着远方的灯火,手里的帕子上,杏花在月光下仿佛活了过来。她知道,杏干带来的不只是铜板,是老汉对孩子们的盼头,是林老师眼里的光亮,是孩子们攥紧铅笔时的欢喜。这些比任何马都重要,因为它们让这一路的脚步,都踩在实实在在的温暖里。
雪球从苏晚怀里探出头,对着村子的方向叫了两声,像是在告别。少年推着空板车,嘴里哼着不成调的歌,云姑走在旁边,时不时提醒他小心脚下的石头。苏晚跟在后面,看着他们的背影,忽然觉得,所谓远方,不只是要去的地方,更是这些一起走过的、带着杏干甜味的时光。
前路还长,但只要心里装着这些盼头,每一步就都走得踏实而明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