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包围了?”我脑子“嗡”的一声,手里刚攥紧的药包“哗啦”掉在地上,里面的止血粉撒了一地。那队员脸上还沾着尘土,胳膊上划了道血口子,急得话都说不完整:“是……是刘世昌的人!他们早就埋伏在城门楼子上,萧先生刚带人过去,箭就跟下雨似的射下来!”
里屋的小石头听见动静,猛地坐起来,不顾腿上的伤就要下床:“我去帮萧先生!”我赶紧按住他,声音都在发颤:“你别动!腿上的伤再裂开就完了!”转头又抓着队员的胳膊追问,“温大人和张大人呢?他们怎么样了?”
“温大人护着萧先生往后退,张大人带人手挡在前面,可对方人太多了!”队员急得直跺脚,“萧先生让我回来报信,说要是半个时辰内没人支援,他们就……”
后面的话没说出口,但谁都明白是什么意思。我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现在慌没用,得想办法救人。转身就往药庐外跑,刚到门口就撞见艾哈迈德和巴图,两人背着弓箭,手里还拎着西域带来的弯刀,显然是听见了动静。
“沈大夫,是不是萧先生他们出事了?”艾哈迈德攥着弯刀,眼神坚定,“我们跟你一起去!我这迷药粉能放倒一片人!”巴图也跟着点头,把弓箭举了举:“我射箭准,能帮他们挡敌人!”
我看着他们,心里又暖又急:“你们不怕吗?对方有刀有箭的。”
“怕什么!”艾哈迈德梗着脖子,“萧先生救过我的命,沈大夫教我医术,现在他们有危险,我不能看着!”巴图也瓮声瓮气地补充:“青柳镇是我们的家,要一起保护!”
这时候老陈也跑了过来,手里拿着根磨得发亮的扁担,身后还跟着几个护药队的伙计,都是没去西城门的,一个个撸着袖子,满脸焦急:“沈大夫,带上我们!我们虽没什么本事,但多个人多份力,就算是搬石头砸敌人也行!”
我看着眼前这些人——有留学生,有药庐伙计,还有平时只会打理药田的老农,心里一下子有了底气。转身回屋抓了把麻醉散和止血粉,塞进怀里,又把墙上挂着的那把短剑摘下来——那是父亲留下的,平时只当摆设,现在终于派上了用场。
“好!我们一起去!”我把麻醉散分给众人,“这粉撒在敌人脸上,他们半个时辰醒不过来,大家小心点,别被箭射到!”
刚要走,里屋传来小石头的声音:“沈大夫,等等!”我回头一看,他正扶着墙,一瘸一拐地挪出来,手里还攥着个布包,“这是我在作坊里偷偷藏的火药引子,之前听工匠说,这东西能烧起来,说不定能帮上忙!”
我赶紧走过去,把他扶回床上:“你乖乖待着,我们去救他们,你要是再乱动,我们回来该担心了。”小石头咬着嘴唇,把布包塞给我:“那你拿着这个,说不定真能用上。”
我接过布包,塞进怀里,又叮嘱阿梅看好小石头,这才带着众人往西城门跑。一路上能听见远处传来的喊杀声,还有弓箭破空的“嗖嗖”声,越来越近,心也跟着提到了嗓子眼。
快到西城门的时候,我让大家先躲在路边的草垛后面,探出头往城门楼子上看——只见上面插着刘世昌的旗子,十几个兵卒正往下射箭,城门口围着一群人,手里都拿着刀,把萧承嗣他们几个人围在中间。
萧承嗣手里握着剑,身上的衣服已经被血染红了,不知道是自己的还是敌人的,他正护着温庭远,跟一个满脸横肉的汉子打在一起。张启山则拿着把大刀,左劈右砍,身上也挂了彩,身边还躺着两个敌人,显然已经拼了很久。
“怎么办?他们被围得太紧了!”老陈压低声音,攥着扁担的手都在抖。艾哈迈德眼睛一转,指了指城门楼子射箭了!”
“好主意!”我从怀里掏出小石头给的火药引子,递给艾哈迈德,“这个能助燃,你小心点,别被发现。”巴图也凑过来:“我跟他一起去,我能帮他挡箭!”
两人猫着腰,借着夜色的掩护,悄悄往柴草堆挪过去。我则跟老陈他们商量:“等烟冒起来,我们就从侧面冲过去,把敌人的包围圈撕开个口子,让萧先生他们能退出来!”
刚说完,就看见城门楼子,射箭的节奏一下子乱了。“就是现在!”我大喊一声,握着短剑冲了出去,老陈和伙计们也跟着冲上去,手里的扁担、锄头往敌人身上招呼。
敌人没想到会突然从侧面冲出来,一下子慌了神。有个兵卒举着刀朝我砍过来,我心里一紧,下意识地往旁边躲,就在这时,巴图一箭射过来,正好射中那兵卒的胳膊,刀“哐当”掉在地上。
“沈大夫,小心!”巴图大喊着,又射了一箭,把另一个想偷袭我的敌人逼退。艾哈迈德也跑了过来,手里拿着个布包,往人群里一撒,白色的粉末飘起来,几个敌人瞬间倒在地上,昏了过去。
萧承嗣看见我们,眼睛一亮,大喊着:“清和!往这边来!”他猛地一剑挑飞面前敌人的刀,拉着温庭远往我们这边冲。张启山也跟着杀过来,大刀一挥,把挡路的敌人砍倒在地。
就在我们快要汇合的时候,城门楼子上突然传来一声大喝:“都给我住手!”我抬头一看,只见刘世昌站在上面,手里拿着把弓箭,箭头正对着萧承嗣,“萧承嗣,你要是再动一步,我就射穿他的心脏!”
所有人都停了下来。萧承嗣握紧剑,眼神冰冷:“刘世昌,你以为这样就能要挟我?你私贩军械,勾结草原人,害死那么多百姓,今天就算拼了命,我也要抓你归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