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像一口被雪封住的井,黑得发闷。风夹着雪片,从门缝里钻进来,吹得我手里的油灯微微颤动。
沈大夫,外面的风越来越大了,要不要把窗户再封上?小石头冻得鼻尖通红,却仍在清点药材。
不用,留一条缝,我将银针整齐地排放在托盘里,这样空气流通,伤员不容易发烧。你把这包艾草点燃,放在屋角,能驱寒消毒。
温庭远从外面推门进来,抖掉身上的雪:各安全屋都已经加固,民兵也各就各位。李将军刚传来消息,黑狼部落可能会在子时前后发动总攻。
那我们还有不到一个时辰的准备时间,我看向药箱,止血粉、金疮药、退烧汤,都要再备一倍。小石头,你去通知王婶,让她再烧一锅热水,我们可能会有大量伤员。
好嘞!小石头一溜烟跑了出去。
萧承嗣推门进来,肩上的箭伤已经包扎好,但脸色仍有些苍白。他脱下湿透的披风,我去村口布防,等我回来,我们再一起守在医馆。
我走上前,替他紧了紧披风的带子:小心点,别让伤口裂开。我会在医馆等你,不管多晚。
他点头,眼中闪过一丝温柔,随即转身消失在风雪中。
屋外,风像野兽一样咆哮。我和温庭远将医馆的桌椅重新摆放,留出足够的空间接收伤员。额尔敦托巴图将带来的草原草药整齐地摆放在桌上:这是我们草原的止血草,捣碎敷在伤口上,能迅速止血。还有这个,能让人在寒冷中保持体温。
太好了,我感激地说,这些草药来得正是时候。
就在我们准备就绪的时候,远处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鼓声。温庭远脸色一变:来了!
话音刚落,第一声惨叫就传了进来。我和温庭远对视一眼,立刻冲出医馆。
风雪中,村口的火把像一朵朵被风摇晃的花。黑狼部落的骑兵冲破了第一道防线,正与我们的士兵激烈厮杀。
快,把伤员抬到医馆!我大声喊道。
几名民兵抬着一个腿部中箭的士兵向我跑来。我立刻为他检查伤口,发现箭头已经折断在肉里。
温大人,准备手术工具,我们要立刻取出箭头!我命令道。
温庭远迅速准备好工具,我则用银针为伤员止痛。额尔敦托巴图在一旁帮忙,将捣碎的止血草敷在伤口周围。
咬住这个,我将一块布塞到伤员嘴里,很快就好。
我小心翼翼地切开伤口,寻找折断的箭头。风雪从门缝里灌进来,我的手已经冻得僵硬,但我知道,每一秒都关系到这个士兵的生死。
终于,我找到了箭头,用镊子将它取出。温庭远立刻将止血粉撒在伤口上,额尔敦托巴图则用绷带紧紧包扎。
好了,我松了一口气,他暂时脱离危险了。
就在这时,又有几名伤员被抬了进来。有的手臂被砍伤,有的腹部中箭,还有一个年轻士兵被冻得失去了知觉。
先处理腹部中箭的,我当机立断,他的情况最危急。
我迅速为伤员清洗伤口,发现箭头已经穿透了腹腔。我知道,这种伤势在平时都很难救治,更别说在这种恶劣的环境下。
温大人,准备针线,我深吸一口气,我们要冒险试一试。
温庭远点点头,将针线递给我。我用银针为伤员止痛,然后小心翼翼地缝合伤口。额尔敦托巴图则在一旁煮着草药汤,准备为伤员补充体力。
就在手术进行到一半的时候,医馆的门突然被撞开。一个满身是血的士兵冲了进来,大声喊道:沈大夫,不好了!敌人突破了第二道防线,正向医馆这边冲来!
我的心猛地一沉。如果敌人冲进医馆,不仅我们会有危险,所有伤员的生命也会受到威胁。
温大人,你继续缝合,我立刻做出决定,额尔敦,你和王婶带着轻伤员从后门转移到地窖。小石头,你去通知萧将军,让他派人来保护医馆。
大家立刻行动起来。
我则拿起一把长刀,站在医馆门口。风雪中,我看到几名黑狼部落的士兵正向这边冲来。
保护医馆!我大声喊道。
就在这危急时刻,萧承嗣带领几名士兵及时赶到,与敌人展开了激烈的战斗。他的身影在风雪中显得格外英勇,每一次挥刀都带走一名敌人的生命。
快走!萧承嗣一边战斗,一边对我们喊道。
我立刻转身回到医馆,帮助温庭远完成最后的缝合。额尔敦托巴图则带领轻伤员从后门撤离。
当最后一针缝合完毕,我松了一口气。温庭远立刻将草药汤喂给伤员,伤员的脸色终于有了一丝血色。
我们也该撤了,我说道,医馆已经不安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