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没有月亮,天阴沉沉的,像是要下雨的样子。
‘吧嗒’一声。
刚刚行驶到安宁伯府后院墙,一块小石子落到车厢顶上。
顾重久立即从车里钻了出来,朝院墙上看去。
果然就见高高的墙头上,一个蓝衣小娘子正朝下抻着头看他。
没等他开口,小娘子脑袋旁边,又冒出来一颗大脑袋。
宁淮景疑惑地问,“宁二丫你在发什么呆?怎么不上去?”
“愚年兄。”宁小啾歪着头,朝墙下的顾重久摇手。
“嗯?他来干什么?”宁淮景也歪头,两兄妹一模一样的表情。
见她在家,顾重久松了口气,仰头问她,“你今日见过纪钊没有?”
宁小啾腿一抬就翻到了墙上,再一抬,就跳了下来。
最近纪钊一直在她家转悠她看见过好几次,就今天没见过,“今天没看见,他也丢了?”
“宁二丫!”宁淮景在墙上喊他见色忘哥的妹子。
宁小啾嘟囔一句,“宁大朗你还得继续练。”
足尖点墙一跃而起,又翻上墙,把宁淮景给拎了下来。
宁淮景在顾阿青直勾勾的视线里,咳嗽一声整理一下衣领,摆出大舅哥的谱儿问顾重久,“这么晚了你来找我妹什么事?”
顾重久倒是不介意他的谱,直言,“纪钊最近一直在你们府上晃悠,一般亥时前会回去,今日到现在都没回去,我来问问,顺便看看小啾好不好。”
“她好得很,”宁淮景又开始整理袖子,“我还没找你说这事呢,你平白无故找个人来我家偷窥什么?”
顾重久没再理宁淮景,只问宁小啾,“也?还有谁丢了?”
他被陈恪扣在刑部,压根没回去大理寺,严烨留的口信算白留了,导致他还不知道宁小啾这边发生的事。
宁小啾当然就巴拉巴拉一顿说,说完就扯过宁淮景,气咻咻,“我正准备和我哥一起去名花楼,今儿不把我家桃肉交出来我就烧了它,我能烧她的……”
“嘘!”顾重久以指压唇,警告地让她闭嘴,“别乱说,我和你们一起去,我怀疑纪钊也被他们带走了。”
“好,我带你们走。”宁小啾大手一挥,就要去揽顾重久的腰。
当着宁淮景的面,顾重久有点臊,摇头阻止,“我有手令,咱们坐马车过坊,等到了地方再悄悄过去,我的马车没有标记。”
宁淮景幸灾乐祸,他觉得二妹妹不会同意,今儿就让重久公子也尝尝被勒脖颈的滋味。
但,出乎宁淮景的意料,他色迷心窍的二妹妹,竟然同意了……
“我觉得,”坐到马车里了,宁淮景才幽幽说道:“我可能不是你亲哥。”
顾重久和宁小啾坐在一边,宁淮景坐对面,泾渭分明的,真的好像外人。
宁小啾朝他凑过去,伸手摸摸他脑门,忧心忡忡,“刚才去找苏白,他给你下药了?”
“你去找苏白作甚?”顾重久立即问。
宁小啾神神秘秘从袖带里掏出一个细细的小竹筒,“超强版,半截能放倒我们全家,我和苏白要了一盒,五根。”
忽略放倒她全家的古怪形容,顾重久接过小竹筒打量了一眼,又还给她,“嗯,药神谷的东西,不会差,用这个好。”
他还担心等会去名花楼会惊动巡城卫,有这东西,就好办多了。
看着宁小啾在昏暗的车厢里闪闪发亮的眼睛,心头陡然升起种想做坏事的兴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