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引狼入室。”
“他救了苏表兄的命,还给大姐姐药丸,还帮我查老道士的‘仙丹’,还帮我查蔷薇水……”宁小啾细数苏白的好处。
“什么老道士的仙丹?”
别的就罢了,顾重久对仙丹二字突然在意。
前世陈恪登基他还未死透,恍惚听到有人说了什么仙丹,陈恪因此大发雷霆。
可惜他没听到后续就嘎了,重生回来每天都被各种事情占据,对临死前这点事几乎忘个干净。
现在陡然从宁小啾嘴里听到这个词,那瞬间,脑袋如同被一记重锤击中,实实在在让他记起了最后时刻听到的东西。
顾重久有点急切地盯着宁小啾。
他不知道这‘仙丹’为何会让自己如此在意,但下意识地,他就是觉得必须要知道。
宁小啾当然不会隐瞒,从她爹的鹰被惦记开始,巴拉巴拉吐槽了一番,“那道士还说我吃过一次,我一看就知道他在骗我,苏白说里面有毒。”
她吃过一次!
顾重久宛若五雷轰顶,双眸直愣愣看着宁小啾。
不,吃的人,应该是宁函萩。
难道一直都是他错了?
前世的一切,包括他刻意遗忘的,包括他今生刚在湖里睁开眼的画面,如同影灯,一一在他眼前闪过。
在他眼前的一切,仿佛画卷被闪电劈中,背后狰狞的模样,一点点露出。
那些他不在意的,他厌恶的,忽略的,遗忘的……
宁函萩的挣扎,宁函萩的痛苦,宁函萩的歇斯底里……
有一种痛,叫心如刀割。
顾重久此时,就是这种痛。
痛得他忍不住捂着胸口扶到了案桌上。
他前世,到底蠢到什么地步,才会一而再忽略身边人的不对劲。
但凡他对她多关心一些,是不是,她就会把所有事都告诉他?
但凡他多在意她一些,是不是,后来所有的事就不会发生?
他不问,她不说。
或许,即使问了,她也不敢说罢。
他和宁函萩,一开始,就是被人算计好了结局的,把握不住自己命运的两颗棋子。
“你怎么了?”宁小啾被他的反应唬了一跳。
见他趴了下去,有些担心他是不是又和上次一样,看见小金那样犯病了。
这次她知道怎么回事了,直接就伸手过去,五指张开摁住他前额,硬生生把他脑袋给掰了起来。
顾重久正陷在前世的无能为力里感伤呢,不防脑袋被大力抬了起来。
他不但眼眶通红,眼底蕴着的泪意,都被宁小啾看个正着。
“你,哭什么?”
宁小啾真懵了,她没怎么他啊。
怎么不管男的女的,老的少的,怎么都喜欢掉眼泪呢?
摁脑袋的手不放,另一只手替他擦了下眼,手指尖湿湿的,说明她没看错。
他都委屈哭了呢。
娘耶,他哭起来的样子,更美,直戳她心巴上了。
不知道揍他一拳,会不会哭得更好看?